一開口直接就提錢,曹教諭有點愣,他是知道如今的州府衙門財政已經十分寬鬆了的,但是對於知州大人如此豪橫,還是有點牴觸。
在他看來,雖然欽州的學子們窮,但是窮得有骨氣,怎麼能接受別人的施捨去讀書?
於是他直接起身回道:「大人好意下官雖能體察,只恐底下生員們不肯平白領受。」
謝良臣見他連眉頭都皺起了,在心中一哂,果然如此,就是要接受別人的錢,文人也得要先掙面子,若是太過簡單粗暴,對方拉不下來臉的話很可能就會惱羞成怒。
不過他既然摸準了對方的脈,當然也不會直接給錢,於是謝良臣便將自己的計劃說了。
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州府出錢在欽州修建學館學舍,凡有志讀書的人都可入讀,而且他還會設定獎學金,凡是成績優秀考核排名靠前的學子,便能獲得額外獎勵,用這銀子去省城甚至進城趕考。
如此一來就不是謝良臣白給他們錢了,文人士子們會覺得是他們靠自己的才學掙來的,憑的是真本事,所以不僅不會覺得受了侮辱,還會引以為傲。
果然,等他說完,曹教諭十分高興,若真如此,那他身為主管欽州學務的教諭,名聲也定能傳遍全州!
「大人此話當真?!」他激動的看著謝良臣,似乎生怕對方反悔。
謝良臣笑著點點頭:「自然當真,只不過因著夏收將近,恐怕修建學館的事得夏糧收完之後,本官找曹大人來,便是想讓你先去尋地方,以及主持相關事宜的前期工作,不知曹大人可願意?」
「下官願效犬馬之勞!」曹教諭起身又朝他行了一禮,臉上全是興奮之色。
等把人送走,謝良臣也回後院去了。
他忙了差不多一年,欽州的事總算走上了正軌,許多事情已不需他親自插手,甚至因為百姓們日漸富足,連各種惡性案件都少了很多,謝良臣也難得有空陪陪家人。
進了裡屋,他見盛瑗正斜倚在炕桌邊,雙眼微闔,手上拿著的繡繃子將落不落,怕針再扎到她,小心的走過去準備把東西拿走,哪知盛瑗卻又醒了。
「夫君回來了?」
謝良臣見她撐著腰準備挪動身子,趕緊幫忙,同時又拿了個軟墊放在她身後,挨著坐下。
「既是累了怎麼不進去休息?我剛才看你坐著都睡著了,手上卻還拿著針線,真怕你被扎到。」
盛瑗見他緊張,把正在做的小兒衣物放進簸籮裡,笑道:「不礙事,只是有些犯困而已,哪裡就這麼嬌貴了?」
她雖是極力安撫,謝良臣卻仍難免擔心,把手放在她肚子上,皺眉道:「我剛才見你撐著腰,可是覺得難受?」
盛瑗如今剛剛懷孕三個月,肚子還看不出什麼起伏,更談不上行動困難,她之所以會扶著腰,也是下意識的動作,並沒有什麼不適。
「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只是我覺得身子笨重了點,所以就扶了一下。」
兩人成親已經兩年,盛瑗一直盼著能有個孩子,如今終於得償所願,整個人都散發這母性的光輝,眉眼也更加溫柔了。
她說沒有不舒服,謝良臣卻只聽到後半句,也就是盛瑗覺得自己身子已經笨重起來。
之前她孕吐難受,想吃的東西也稀奇古怪,謝良臣便想著法的給她搜羅,如今她胃口已經好了不少,卻又容易犯困,就連坐著都嫌累。
謝良臣想到這,便乾脆直接上前將人打橫抱起,道:「你既是坐久了不便,那這些小兒衣物便交給繡娘就行,原本剛才你都睡著了,都怪我把你吵醒,現在你就去榻上睡一覺吧。」說著就把人放到了床上。
盛瑗瞠目結舌,現在才剛過晌午不久,早飯過後她才打了會盹,現在又睡?那睡完起來豈不是就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