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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快輪到自己,謝良臣便將扛著的棉被放下,站在原地好好活動了一會,等搜子開始檢查自己時, 則咬緊牙關忍著, 既不縮脖子也不佝僂著背, 如此檢查倒是快了點。

等搜檢的人終於示意他可以穿上衣服進去,謝良臣著實是鬆了口氣, 因為就這一會他就覺得自己快被凍蒙了。

這次會試的主考官總共有四人,分別是禮部出一人, 六部出郎官一人, 御史臺調兩名御史任監試官。

四人是在內主持考試的主要官員, 除此之外輔助官員還有按察司的供給官, 應天府派過來維持秩序的府官,收掌試卷的官員,彌封、謄錄、對讀各一人,其他如巡視、監門等也都各有官員擔任。

而本次會試的考生總共有近萬人,除了以往沒考中的舉子外,國子監的監生也可應考,甚至那些已在官府任職,但卻沒入流,或是在鄉間是有名的儒士,也可以由相關部門舉薦申請考試,只要核查人品過關,學識非浪得虛名即可。

這裡頭國子監監生和後頭由官府舉薦參考,其實都算是關係戶的一種。

畢竟國子監除了鄉試連續上了兩次副榜的舉人能進之外,其餘就是靠家中蔭蔽的學生,至於舉薦的水分就更大了,有靠關係的,還有完全憑鈔能力的。

謝良臣不知這裡頭有多少關係戶,不過想來裡頭絕大部分應該也是具有真才實學的舉人,所以競爭壓力也絕對不小,同時這些考生的名單已經呈報了禮部備案,卷子都已經印好了。

與之前不同,這次他們參加會試,試卷是要自備的,答題用的正卷和稿紙各有十二幅,舉子在把試卷送去印卷時要先在上頭寫好姓名、籍貫、多少歲、學了哪些經書等等資訊。

等寫完,若是考生在京城,則去應天府交試卷,官府再統一刊印,若是在外地來不及,則去布政司印卷,等會試開考,考官會根據送卷時的編好,將印好的試卷下發。

謝良臣跟武徇是一塊去的應天府,不過兩人位置仍分得很開,顯然應天府的人也是有意將相熟的考生分開安排。

等到了號房,謝良臣見不是臭號,這才放了心,而且許是天子腳下的原因,上邶的號房比州府的要狹長一些,也就是說,兩塊木板拼在一起後,他能睡得比以前舒服點了。

此刻天還未亮,謝良臣仍舊先收拾打掃屋子,木板是用抹布擦的,地下則得用小笤帚來掃,順便還要看看號房角落裡有沒有蜘蛛網和各種小蟲子。

等收拾乾淨,他這才取出釘、錘將前頭封好,就跟作繭的蠶一樣。

雖然有點可笑,不過謝良臣倒是更欣賞這種號房,而不是直接鎖門關禁閉的號房。

畢竟他們要在裡頭待九天,大家要煮飯、燒水,甚至還要燒炭取暖,若是號房太過封閉,很容易出問題,且要是著火了,外頭人又來不及救火或者開鎖,那舉子就得在裡頭活活燒死。

現在他們用油氈布來代替木門,也不必擔心有人作弊,因為自他們進了號房,門邊就有一士兵把守在外,想要偷偷溜出去作弊,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將油氈布封好後,謝良臣就取了其中一塊木板嵌進前頭的磚縫裡,隨即擺出文具,底下燃起火盆,耐心等著髮捲。

又過了片刻,號房前頭傳來磚石的敲擊聲,送試卷的人到了。

謝良臣趕緊將掛在釘子上的油氈布取下,從外頭接過試卷。

接試卷時,一陣凜冽的寒風直撲而來,本就不怎麼暖和的號房溫度一下就降了下去,謝良臣趕緊把布重又掛上,這才好些。

還是他這衣服太粗糙,保暖性根本比不上前世的羽絨服。

將試卷展開後,謝良臣先是檢查了一下抬頭,看是不是自己的名字,否則要是發錯了,答題半天卻是幫別人在答也太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