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擾人的「嗡嗡聲」,謝良臣知道這是茅廁的蒼蠅不小心鑽進來了,嘆口氣,又起床點了一截艾草,等整個號房都瀰漫著煙霧後,那蚊子和蒼蠅終於被燻了出去。
然後謝良臣就發現這號房好像沒那麼臭了!
剛想把剩餘的艾草也點燃,想到白天還得考試,他又只好作罷,繼續忍著臭味睡覺,準備白天的時候再多點一點。
第二天他是被餓醒的。
那糖丸吃了確實能很快就解餓勁,但卻實在不頂餓,只一會就消化完了,更何況他現在不僅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而且每天還耗費大量的腦力做題,那點東西根本不夠。
謝良臣有點後悔自己的任性了,早知道這空氣的味道就是再噁心,他也該強逼自己吃下去,而不是就只帶了糖丸進來。
不過再是後悔也沒辦法,謝良臣只好又丟了顆糖丸在嘴裡,然後點了數根艾草線香,開始答題。
號房的縫隙裡有裊裊的青煙開始冒出,屋內充斥的淡淡的薄霧,艾草驅散了味道,謝良臣現在聞不到什麼臭味了,只是因為點香太多,有點燻眼睛,還嗆得他捂嘴咳嗽了好一陣。
剛開始巡考的衙役還以為他這裡著火了,等發現他在號房裡點了太多驅蚊的線香後,這才將手裡的水桶放下,同時警告道:「注意火燭,否則一旦失火,要麼你被關在裡頭燒死,要麼一旦考試未完開啟房門,那你便要被逐出考場,本場考試作廢。」
聽說要被關在裡頭燒死,謝良臣下意識的就低頭看了下四周,見自己的腳離其中一處線香有點近,嚇得他趕緊把褲子挽了起來。
擦了擦眼角被燻出來的淚,謝良臣繼續提筆答題。
等到第三天中午,謝良臣檢查過自己所有的答卷都無錯漏疏忽之處後,再次拉響了鈴鐺,交卷了。
江著有了上次的經驗,這回見著時辰差不多,便提早在嘴裡含了顆清涼丸,就怕自己一會又被臭暈。
哪知等到午後謝良臣出來,他竟發現少爺沒那麼臭了,只是身上有一股煙燻的味道。
「少爺,你這是點了多少驅蚊香啊?」江著扶著謝良臣,發現他比上次虛弱不少,竟然走路都打飄,便喊了車夫一併過來幫忙。
兩人把謝良臣扶到了驢車裡,江著剛開口叫車夫往客棧去,自己也打算到外頭坐好,謝良臣就叫住了他:「你你身上有沒有有沒有帶吃的。」
「少爺你說什麼?」江著沒聽太清,因為謝良臣說話的聲音實在太小了。
搖了搖瓶子,確定裡頭確實沒有糖丸了,謝良臣舔舔唇,潤了會嗓子後才繼續道:「我說,你有沒有,帶吃的。」
他說得極慢,這次江著聽清了,便把自己袖子裡的半塊烙餅掏出來給他,「只有這個了。」
他話還未說完,謝良臣就一把搶過他手裡的烙餅,三兩口吃完了。
江著看得目瞪口呆,只覺這科舉考試著實可怕。
頭三天他家少爺像是被人丟進了茅房,這三天又像是從他家鄉逃荒出來的,這後頭可還有三天呢,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別看我了,趕緊催車夫快點回客棧,我要洗澡。」謝良臣也有點不好意思,說完便偏過了頭。
「哦。」江著應一聲,依言到了外頭坐好,同時讓車夫趕緊回客棧,因為他家少爺好像快要餓死了。
洗漱後再吃過晚飯,謝良臣這才覺得自己好像活過來了,同時身上也有了力氣。
這次的經歷雖是慘痛,不過也教會他一件事,那就是無論壞境再惡劣,他都要做個飽死鬼而不是餓死鬼!
因此第三場考試開考前,謝良臣便讓江著只去增補採買了兩種東西,一是烙餅肉乾,二是驅蚊的艾香。
鄉試第三場的試卷下發,這上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