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著自然知道事關重大,也謹慎的點頭,「小人已經將書信交給了四小姐,四小姐也知此事重大,因此不僅一直使用化名,而且凡身邊之人以及坊中所用工匠都是幾番詳查,只除了」
「只除了什麼?」
江著不知該不該說,但想到此事或許不止是謝良瑾的私事,還可能關係到眾人安危的時候,還是大膽開口了。
「四小姐身邊那個少年,小人按對方所提供的訊息派人打聽,哪知卻只得到其全家已無一人存世的結果。」他懷疑這人有問題。
這事謝良臣也略知一二,大概在一年前,他從盛瑗口中得知了小妹從海上救了個落水的少年的事,還說對方生得極好,年紀比謝良瑾小五歲。
一開始他們也沒當回事,畢竟在海上遭遇風浪而落水的人不少,從海里救起個人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只是謝良瑾在救了人之後,這少年卻沒離開,而是留了下來,說要報答謝良瑾的救命之恩,所以在船廠當起了船工。
少年十七八歲的年紀,生得又俊秀,謝良瑾本來還怕他承受不住船廠的辛苦,哪知他卻十分能幹,最後竟然還慢慢成了一個小管事。
除此之外,此人還識字,不像一般商人那樣粗鄙,漸漸的謝良瑾便對他生出些好感來,兩人似乎有越走越近的趨勢。
自從知道小妹可能有了喜歡的人之後,謝良臣便讓江著去打聽對方的底細,可惜卻一直沒有確切的結果,可要說可疑,目前也未見不妥之處。
現在他這樣說,謝良臣也有點警惕起來,畢竟通常打著救命之恩名頭,要以身相報的人,除了極少真的是感激涕零到要奉獻自己之外,其他無外乎兩種。
見色起意以及另有所圖。
若是前一種,既然自家小妹也喜歡這個少年,謝良臣也不想插手,更不認為對方小五歲是什麼大問題,到時候招贅就是了。
可若是第二種,那他就無法容忍了。
「傳信過去,令人將此少年畫像仔細描摹後隨信一併寄來,同時找人試試他,看他會不會功夫。」謝良臣開口道。
江著領命而去,謝良臣見硯臺裡的墨有些結冰了,又倒了點熱水進去,將其化開,繼續寫摺子。
他寫得這封摺子是給眾人請功用的,同時順便說了一下許茂打算明年初夏派兵進攻北桑的事。
此次他們出京的底線任務是在春天之前保北境安寧,能夠交差的任務則是奪回失去的兩座城池,至於要任務優秀嘛,自然就是打痛對方,消其氣焰。
若要如此,則必得發兵草原主動出擊,至於時間,最好選在夏天。
為什麼是此時呢?說來原因也很殘忍,因為春天乃是草原牲畜以及北桑牧民們繁育後代的時節。
等春天結束後,草原上的女人和牲畜們都懷孕了,行動不便,若是此刻大融派兵殺到,則對方人馬遷徙必定混亂,而且多半都會在逃命途中落胎,如此一來,既減少了對方的人口,又令其牛羊損傷,由此達到削弱對方的目的。
漢朝抗擊匈奴,使用的便是此種策略。
在《漢書·匈奴傳》裡有如此記載:「漢兵深入窮追二十餘年,匈奴孕重惰?,罷極苦之。」
「惰?」的意思,即胎未成之前便被迫墮下,要麼則是胎死腹中。
所以即便在衛青之前,漢朝與匈奴對戰多處下風,但是因為對方劫掠之後,漢朝也時時在春夏派騎兵深入草原對其騷擾,所以匈奴的人口一直不豐,初時還能隨隨便便集結幾十萬大軍,等到後來,整個草原王庭已經是人煙稀少。
不過自南北朝之後,匈奴逐漸被同化融入中原,因此針對匈奴的這種騷擾便沒有了,比如唐朝詩人劉禹錫,據說就有匈奴血統。
但是此種辦法卻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