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給娶了!”
猴子?
二人腦海中極為默契地浮現出一個月前的畫面。一個毛茸茸的團狀物體,從頭到腳,散發著靈秀活潑的氣息。圓溜溜的大眼睛,渥涵驚慌失措楚楚可憐的神色,向殷世煊伸出毛茸茸的小手,喉嚨裡咕嚕咕嚕發出兩聲歡笑:“喔、喔……”
神思頃刻間恢復現實,二人對視看了彼此一眼,喉嚨裡像吞了蒼蠅一樣,竟再沒擠出一句玩笑話。
“那個……去準備一下吧,過了今天我去和父皇求這門婚事。”
☆、投石問路
天色微朦,“獨秀”的水塘裡突然落下一粒魚餌,水面氟開層層水圈兒,不少氣泡從塘泥裡汩汩冒出。一雙銅鈴般的眼睛高度集中地在水影上打量著這些泡泡,彎腰下身離水面僅有一隻手指的距離。
未幾,帶著大顆粒孔雀石寶戒的蒼勁手指將剩餘的餌餅搓成碎沫,一把丟進了池水中。
“走,回府。”
一旁端著紫金茶壺的灰衣男僕立刻抽出隨身手帕遞給前者,虔誠地提醒道:“大人,這池裡沒有魚呢。”
大人淨手過後,悠悠然接回紫金壺,回頭嗤道:“懂什麼,你說沒魚就沒魚了?這裡餌食這麼多,魚來是遲早的事。”
僕人又想提醒“魚來會咬斷藕腸”,但考慮到廉大人的心思素來精怪不同,於是將淺顯易見的道理立刻嚥了回去。
大門就在轉身之間。回府的路上,不少下人已經開始在院內忙活。
走到正院的時候,太陽剛剛露出個小角兒。廉昌豐駐下步子,眯起眼睛讓晨光撒在皺巴巴的笑臉上,心情值好地正想吟一首詩。發現沒有想到好的,就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
進屋之後片刻不停,一直穿過後院,往春暉閣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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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鳳昔,也就是廉夫人,正著一席鑲玉大紅袍子在春暉閣裡乾乾站著。身旁床榻上坐著一個約摸三十來歲的嫻靜婦女,荊釵布裙,風華不減。她懷中抱著一個人,正在有一勺沒一勺地喝她喂來的藥。
此情此境,活脫脫一個溫馨的家庭組合。
廉昌豐還真是樂享其成,隨聲問道:“小箐啊,幽谷今天情況怎麼樣?”
他叫了一輩子的“小箐”,儘管她此刻已經成了他的側夫人,但這種呼喚下人的語氣多年來已經根深蒂固,也不指望這中間能摻雜多少尊重。
廉幽谷對自己的名字已經漸漸有所反應,見又有人來看她,狠狠地在藥匙上啄了一口。捧起餘下的殘湯,一口灌了個乾淨,顯擺地舔了舔舌尖。
葉箐在心底嘆了口氣,放下藥碗,將桌凳搬回牆角放妥。回來稟道:“回大人的話,小谷情況好了許多。臉上創傷結痂的速度很快,後腦勺縫合的傷口已經在長新肉了。身上的疹子顏色去了大半,只要這些日子再控制飲食,不出十日,應無大礙。”
“嗯,這就好。”
程鳳昔一屁股坐在床榻上,冷冷撇了一嘴:“沒事了還不趕快下去!”
廉幽谷靠在床邊,不知為何哇得一下就淚奔不止。葉箐看在眼裡,心如刀割般得疼。提眼去看廉昌豐的眼色,迎頭卻是閉門羹。
程鳳昔將被子往廉幽谷身上提了一提,對旁人道:“還不走?”
“是……是……小箐告退。”言語趕不上步伐,雖然還想再看女兒一眼,但知道不能觸及身為下人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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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箐退下後,程鳳昔轉頭便對廉昌豐告狀:“老爺,為了香玉,我什麼都忍了。名分也給了,臉面也給了。怎麼還真真兒地把這個賤婢請回府了,給她東街的那個院子還嫌小嗎?”
廉昌豐摸摸小姑娘那細細的霧眉,梨花帶雨,饒是有些喜人悅色。漫不經心道:“畢竟是親生啊,你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