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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他們”聽得燕十二心頭一跳。
這他們二字顯然指的是雷家堡堡主雷振南,跟他手下那一夥,既然指雷振南那一夥為他們,此人跟雷振南就必不是一夥,既不是雷振南一夥,就該是被雷振南囚禁在此處的人。
燕十二心裡有了譜兒,忙開口問道:“老人家是哪一位。”
“咦!”那低沉沙啞話聲詫聲說道:“我沒聽錯,果真還有個能說話的人,小夥子,我叫你一聲小夥子沒錯吧,我聽你的話聲年紀大不到哪兒去。”
燕十二忙道:“老人家,我只有廿多歲。”
“廿多歲。”那低沉沙啞話聲說道:“那我沒叫錯,你的確很年輕,這麼年輕就被送到了這兒來,那畜生又作孽了。”
又作孽了,顯然那作孽的人常作孽。
只不知那畜生二字指的誰,是不是雷振南?
燕十二心中念轉,口中說道;“老人家是哪一位?”
那人道:“小夥子,你怎麼知道我老了?”
燕十二道:“也許我失言,不過我剛才聽您說,人老了耳朵都不靈了——”
那人嘆了口氣道:“沒錯,小夥子,我今年七十多快八十了。”
燕十二怔了—怔,道:“老人家這麼大年紀了!”
那老人道:“小夥子你是被誰關進來的?”
燕十二道:“雷家堡堡主,雷振南。”
那老人道:“你在被關進來之前,見過雷振南麼?”
燕十二道:“見過,當然見過。”
那老人道:“那雷振南他多大年紀了?”
燕十二道:“總五十多快六十了。”
那老人道:“那就沒錯了,雷振南要是五十多快六十了,我也就七十多快八十了。”
燕十二怔了—怔,道:“老人家跟雷振南是——”
那老人道:“說來你也許不信,我跟雷振南是血肉至親。”
燕十二又復一怔,忙道:“那麼老人家是他的——”
那老人道:“我是他的生身之母,是他的親孃。”
燕十二怔住了,半晌才詫異欲絕的叫道:“老人家你,你是雷振南的生身之母……”
那老人道:“不錯,那雷振南是我懷胎十月所生,辛苦幾十年帶大的。”
燕十二恨不得一下竄起來,可惜他沒那個力氣,道:“老人家你,你也被囚禁在這兒?”
雷老夫人道:“不,小夥子,我不能說我是被囚禁在這兒,我只能說,我是住在這兒,因為你我的所在雖然一牆之隔,可是情形卻判若天壤,你那邊是個又溼又髒的石室,我這邊卻佈置豪華,擺設考究,應有盡有,只不過我是孤伶的一個人,沒人陪我,沒有人侍候我,我也不能出去罷了。”
這跟囚禁有什麼兩樣。
燕十二道:“我沒想到雷振南會是這麼個人……”
雷老夫人道:“我的兒子是個孝子,自從他爹過世之後,他怕我觸景生情,過份悲痛,也怕他結仇過多,有一天找上門來會傷害了我,所以好說歹說讓我住到了這兒來,他是一番孝心,我能說他不孝麼,我要是說他不孝,人家反倒會說我是個不知足,不講理的老太婆。”
燕十二道:“老人家,這是什麼地方?”
雷老夫人道:“雷家堡的地下,—牆隔著兩間石室,有兩個通道,一通前堡,一通後堡,我住的這一間通後堡內院,這地方距地面大概有十幾丈高低。”
燕十二道:“老人家住到這兒來多久了?”
雷老夫人道:“老堡主過世多久,我就住到這兒多久了,老堡主過世有五六年了,我住到這兒來也有五六年了。”
燕十二還待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