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自己成年,便向父親表明,自己要先立業後成家,讓父親把自己與盧氏兒時,兩家的口頭約定,當做玩笑話,不要再提起。
所以當萬壽公主在殿上提出質疑時,鄭顥吃驚不已,他首先想到的便是盧氏從中作梗。
畢竟前世就是她,為了家族的利益,一直破壞自己與皇族的關係,為了阻止自己從洛陽趕回長安救聖上,一杯毒酒,送自己英年早逝。
而長安城公主府裡,妻子萬壽公主,對此卻一無所知。
今生不招惹我便罷,若是還走老路,我絕不手軟。
現在讓他有疑惑的是,因為公主拒婚,盧敏便沒有匆匆嫁到王家,看這個架勢,她還要進宮參加誕辰節。
他不知道,這樣的改變,會不會使所有事情發生改變?一切變得未知而不可控。
鄭顥望著窗外的星空:盧敏進宮,這可不是一個好訊息。
另一位看著這片星空的人,是坐在鞦韆上的李萱兒。
今天從麟德殿回來,李萱兒去了母妃宮裡,她得到一個訊息,父親把附近幾個藩鎮節度使都召回京城,也不知父親有何打算。
不過,聽母妃說,以往有這樣的活動,節度使基本都不會參加,最多派他們的兒子,來送送禮,走走京城的關係。
李萱兒上次雖然出席了宮宴,可她只看見一臉酡紅的長兄,衣衫凌亂的跪在西樓地上,父親按捺著心中怒火,壓下這件後宮醜聞,只將柳婕妤打入冷宮了事。
當時,她天真的以為,事情就這麼過了,卻不知,他們父子之間,從此已經撕開深深裂痕,無法癒合。
上次有沒有邀請節度使進京?李萱兒實在想不起來。只憑自己和剛剛結識不久的楊懷信,能不能挽救整件事情,她心裡真沒底。
十幾位節度使進宮,這是個不知好壞的訊息。
李萱兒正想得出神,忽然聽到一陣清越的笛聲傳來。那是破音之處極難吹的《涼州》。
“木藍,宮裡今天有宴會?”
“沒有啊,這笛聲不是宮中的,是從右銀臺門外的藥圃傳來的,以前,我向藥圃的藥女打聽過,她們說,吹笛之人,是她們玉樹臨風的崔藥師。”
“崔藥師?”
河北士族清河崔氏,翰林醫官崔璟雲,李萱兒認識他,他是僅有的三位翰林醫官之一,太醫署主藥,他也是鄭顥的把兄弟。
當年,他沒少為盧敏和鄭顥出力,對自己當然是一幅愛理不理的樣子。
正想著,笛聲上衝至破音處,怎料他猶如游龍登頂,再輕鬆滑落,只在你耳朵裡,留下你從未到聽到過的風景。
李萱兒讓鞦韆停了下來,搭在臂彎上的帔子,若有所思的輕輕垂在地上:
沒想到,他笛子吹得那麼好。
畢竟是換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