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寧卻向外飛去。
他衝出了院子,去追她,他喊破了喉嚨,可是她,卻依舊向前飛著。
“喂,盛夏,你怎麼了,你要去哪啊?”呆在屋裡的方林發現了盛夏的反常舉止,她追了出去,可是盛夏卻早已無影無蹤了。盛夏追著那迷幻的身影一直往前跑,最終當體力不支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空蕩蕩的,那只是一個虛無的幻覺罷了,他卻跟著它跑了那麼遠。
此時此刻,盛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身處何地,他定了定神,朝四周環顧了一下,才知道此時的自己正站在了一座跨江大橋之上,橋下是浩瀚的江面,夾雜著江水溼味的風迎面撲來,一陣刺骨的冰涼。
“哎,又是幻覺——這莫名奇妙的東西。”是的,關於幻覺,盛夏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這的確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它源自於人內心深處最迫切的希望,然後又支配人的大腦使之行為化。
“我到底該怎麼辦呢?”盛夏皺起眉頭,他感到痛苦至極,茫茫人海,他又到何方去尋找安寧,是選擇繼續尋找還是放棄或是報警?盛夏不知道,如今,他腦袋裡的每一根神經都猶如立交橋一般交錯在一起。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思緒來,盛夏沿著大橋往前走,他不想回去,就只想一個人這麼一直走下去。
走了一段距離,盛夏又停下來,他抬起頭,準備欣賞一下遠方的江景,可是一瞬間的工夫他又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麼,就在橋的對面,一個女孩,她正試圖翻過橋欄,沒錯。
她要幹什麼,天哪,盛夏一下子便明白了,她是要自殺,生死瞬間,盛夏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千鈞一髮,救人要緊,盛夏沒多想便衝了過去,在穿馬路的時候,聽得一聲急促的剎車,有驚無險,要是被那車撞上了,準會把盛夏撞飛起來不可,可是盛夏顧不得喘口氣,便又立即向那女孩衝去。
此時情形已到了萬分危急的時刻,那女孩已經扶著斜拉鎖站在了大橋的護欄上。她似是有些害怕,瘦弱的身子一直在風裡搖曳個不停,可是必死的決心還是戰勝了人本能的恐懼,她直直地站著,眼睛死死盯著江面,少頃,她又安然地閉上了,那一瞬間的黑暗將她的整個身體包裹了。
她輕輕地念了句:“親愛的嚴小炎,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永遠。”說完她縱身跳了下去。
“不要!”盛夏大喊出了聲,一切卻為時已晚,那女孩已經跳進了江水裡,只聽到撲通一聲撞擊江水的響聲,平靜的江面被撞裂開了,水花四濺,盛夏跑到護欄前連鞋子也沒顧的脫,上了護欄就往江裡跳。
又是撲通一聲響,水花四濺,盛夏也扎進了冰涼的江水之中,此時此刻,他感到自己猶如一個掉進了虎口的獵物,四周的江水宛若一顆顆尖牙利齒一般向其刺來,他很快便沉了下去。
歌女衣香(14)
盛夏還是懂水性的,因此很快便控制住了自身的平衡。
他看到了那女孩,不過時間很快,那女孩顯然已經昏迷了過去,他奮力地向她游去,一把抓住她仍在下沉的身體,瞬間他又愣住了,因為這個女孩不是別人,正是安寧,是他千里迢迢苦苦找尋的安寧!
“安寧——”看清了是安寧,他抱起她,發了瘋地將她往水面上送,可是他第一次見識了水的龐大力量,它就如同一片沼澤,他越掙扎就越往下陷,兩條腿陷在冰涼的江水裡也被凍的幾乎僵直了。
他游上去,但是又沉下來,他試了很多次,幾近精疲力盡。
“安寧,你不能死,你一定不能死!”她躺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頭髮如同水藻一般浸泡在江水裡,她的臉色異常蒼白,可是表情卻是極其的安然。他抱著她拼命往上衝,可是他又恨自己沒用,再這樣下去,他會眼睜睜地看著她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