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人?
瞿捷放下茶杯,臉上的悲傷神色轉換成了冷沉:“世子說笑了,人命案,哪裡是這麼快能查出來的?”
“那你便要一直關著他們?”楚安瀾冷下臉來。
瞿捷望著他:“西魏律法有云,王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在下不過是公事公辦罷了。
在下也相信,郡王、世子和公子們不是殺害宣兒的兇手。可,百姓瞧見了。昨夜在湖面上,那麼多人親眼瞧著,幾位公子與宣兒發生爭執,差點動手。
不巧,宣兒今晨便被人從湖中打撈起屍體。在下將郡王、世子和幾位公子抓起來,雖是在查他們,卻也是在保護他們啊。身為西魏的官員,在這個時候,在下更是該維護好西魏律法,讓百姓瞧見朝廷的公平與公正,安撫好民心。”
一席話,說得滴水不漏。
就連葉辰霆都沉默下來。
議事廳內,氣氛格外安靜。
隔著幾重院落和圍牆,縣衙外卻甚為熱鬧。
有平日頗受凌宣照顧的百姓聚集起來,在縣衙外吵嚷著,要求縣令為凌宣報仇。
聽著外面的聲音,瞿捷面色悲切。
“瞿大人。”葉宛卿淡聲開口。
瞿捷問她:“郡主有何吩咐?”
就連楚安瀾和葉辰霆,也齊齊朝她看去。
葉宛卿的神情,被長長冪籬遮掩住:“冒昧問瞿大人一句,凌宣公子的遺體,可叫仵作看過了?”
瞿捷明顯地怔了一下:“自然。”
葉宛卿繼續問:“仵作如何說?”
瞿捷回道:“宣兒在湖上的畫舫裡宴客,昨夜喝了不少酒,是酒醉間被人推入水中活活淹死的。”
“凌公子宴請了何人,在何處落水,又是在何處被打撈起來的呢?”葉宛卿問:“究竟是淹死的,還是死後才被人投入湖中的?”
瞿捷頭一次拿正眼看著這位進門起就不曾說過一句話的郡主。
雖是隔著紗簾,瞿捷卻覺得,這位郡主打量他時的眼神是冷的。
瞿捷暗自吸了一口氣:“郡主難不成覺得,十年的老仵作,連死者是怎麼死的都分不清麼?”
這話,聽得人極不舒服。
葉宛卿凝視了瞿捷片刻:“凌公子是今年春闈的貢士,只需過個殿試便是西魏的官員了。他的命案,理當上報金都,讓朝中派人來審理才是。瞿大人壓著案子不上報,自己扣押著郡王、世子和公子們,訊息若傳到皇上耳朵裡,恐怕不是太好。”
瞿捷愣住。
葉宛卿轉向葉辰霆:“二哥以為呢?”
葉辰霆略微驚訝地看了妹妹一眼:“正是如此。”
葉宛卿又看向瞿捷:“地方官員的摺子遞到皇上手中,需要好幾日,瞿大人報仇心切,想必等不了這麼久?不如,讓我二哥傳信回京吧?
朝廷派人來之前,就有勞瞿大人照顧辰曦他們了。公子們嬌貴,辛苦瞿大人了。”
瞿捷手指一根根收緊:“應該的。”
……
客棧。
一回房間,楚安瀾就坐不住了:“那瞿捷,一看就不是好人。”
葉辰曦看了眼客棧走廊裡閃過的人影,開口道:“瞿大人痛失親人,說話做事自然難免會失方寸,我們該理解他才是。我相信,他身為縣令,不會冤枉好人,也不會放過壞人。”
說著,他使了個眼色。
葉宛卿和楚安瀾一起回頭。
只見,走廊裡的人影似是停在了那處。
楚安瀾揚眉,用口型無聲道:“瞿捷的人?”
葉辰霆點頭。
楚安瀾被氣笑了。
葉宛卿見狀,為兩人倒了茶:“辰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