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宛卿有些訝異:“曹姐姐怎麼來了?來人,換壺新茶來。”
“不必勞煩了。”曹書綰制止了她,坐到她對面,笑道:“距吉時還有一會兒,我來陪郡主說說話。郡主今日可真好看吶,世子待會兒瞧了,怕是要走不動道了。”
葉宛卿彎眸:“曹姐姐打趣我。”
“哪裡是打趣了?”曹書綰含笑:“京中誰人不知,郡主生得一副好相貌?方才在我來的路上,街邊已經站滿人了。聽聞,有人大老遠來京城,就是為了一睹郡主與敦親王世子的真容呢。”
葉宛卿好笑。
百姓竟這般誇張麼?
她執著團扇扇柄:“說起來,曹姐姐可知外頭為何喧譁?吵吵嚷嚷的,是不是出事了?”
曹書綰看著她:“今日驚鴻苑人來人往,你竟未曾聽說麼?翰林院的陸大人昨夜帶病在宮門口站了一宿,今晨宮門剛開,他便覲見了皇上,說翰林院丟失好幾件重要的物件。
翰林院掌管著大量機密要件,丟了東西可如何得了?怕就怕,是敵國密探潛入了京城。
皇上緊急調了東西南北四大營的兵入京,讓陸大人協同搜尋,務必追回丟失的物件,抓回盜賊呢!
因郡主和世子今日大婚,人多眼雜,為了防止敵國密探混進其中躲避,陸大人調了上幹士兵守在長公主府外呢。”
葉宛卿點頭:“原來如此。”
翰林院丟了東西是假,藉機調兵,為鎮壓端王與其同黨謀反才是真。
見葉宛卿不說話,曹書綰放低了聲音:“調兵巡查一事,本該由兵部與刑部來才是,卻不想,皇上直接將職權給了陸大人,兵部與刑部反而退居於協同的位置。這般給權,真是前所未有。
只怕,用不了多少時日,陸大人便會成為權傾朝野的年輕權臣……”
她的話裡,隱隱透出擔憂。
葉宛卿當然知曉,未來嫂嫂這是在擔心她。
畢竟,她與陸繼廉曾多次一同陷入謠傳。
摸著身上花紋繁複的婚服,感受著頭頂鳳冠的沉沉重量,葉宛卿的心安定了不少。
她緩聲道:“陸大人年少成名,還是太子伴讀時,便已常被皇上委以重任。他那樣的人,不位極人臣才是奇怪。”
曹書綰神色複雜:“郡主說的是。”
葉宛卿朝她笑,轉移話題:“曹姐姐來得這般早,都還未好好用過早膳吧?小廚房備了桂圓蓮子羹,曹姐姐陪我用一些?”
曹書綰欲拒絕。
葉宛卿繼續道:“多少吃些,沾沾喜氣也好。”
曹書綰聞言,臉頰浮上一抹紅暈,不再推辭:“那我便陪郡主用一些吧。”
侍女們很快將羹送來。
任府外再喧囂,驚鴻苑卻是一片歲月靜好。
喝完東西,女官進門提醒:“郡主,吉時將至,迎親的隊伍已經在路上了。”
侍女立刻端上清水為葉宛卿漱口,又重新補了唇脂和粉。
做完這一切,隱約能聽見京中有鞭炮聲和鑼鼓聲由遠及近地靠過來。
有小侍女按捺不住:“是迎親的隊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