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
大姐差點兒從上跳起來,“那個……那個不可能!許憐霜……”她看著我,閉上了嘴巴。
我說:“我已經知道了,許憐霜的父親是許仲晉。”
大姐終於可以一吐為快,“是啊,你終於知道了!宋翔有這麼一顆參天大樹,怎麼可能搞不好客戶關係?不用搞,客戶都會巴結他。”
“這顆大樹很不喜歡宋翔,我想他在逼宋翔離開中國,宋翔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難過。”
大姐目瞪口呆,又開始替宋翔打抱不平,“宋翔哪裡不好了?我們清華的校草級人物,要貌有貌,要才有才,要德有德!他家的許憐霜又沒長得比別人多兩隻眼睛,憑什麼這麼欺負人?”
“我以為你是向著陸勵成的。”
大姐赧然,“我是向著陸勵成。我和他一樣是土鱉,是靠著自己一步步地拼搏才獲得成功,卻因為這些外企不公平的用人策略,讓我們不能爬到金字塔最頂端,我當然向著他,巴不得他能趕走宋翔。可是,畢竟我、宋翔、陸勵成都是靠雙手打天下的人,不比許憐霜這些特權階級。我們辛苦努力的一切,只因為某個人不喜歡你,竟然說被摧毀就被摧毀,我心裡覺得憋悶!覺得難受!覺得太不公平!”
我不吭聲,這世界上有什麼是公平的?為什麼媽媽會死?為什麼爸爸要生病?為什麼我愛的人卻愛別人?似乎這世上,幸福、成功、快樂從來和公平沒有關係。
“蘇蔓,你說一句話呀!”
我站起來,走向自己的房間,“我要給麻辣燙打個電話。”
撥通了這個曾經無比熟悉,現在有幾分陌生的電話,電話鈴剛響,麻辣燙就接了。
“蔓蔓?”
“嗯,你現在好嗎?”
“我很好。”
兩個人沉默著,都不知道說什麼,可又都沒有說要掛電話,時間一分一秒地在沉默中流逝,終於,麻辣燙說:“我掛了。”
我說:“好。”
掛了電話,心裡卻難受得像要爆炸一樣,我開啟電腦,登陸QQ,她在。
我不想再假裝客套,開門見山地說:“我上次見到你媽媽,她說你有一個姐姐。”
麻辣燙震驚了很久之後才給我回復:“在我心中,只有你是我的姐妹。”
“你的姐姐在哪裡?”
“她不是我的姐姐,她叫許秋。”
“好,那許秋現在在哪裡?”
“她已經死了。”
這次輪到我震驚了很久才給她回覆:“怎麼死的?”
“她大學畢業後去了美國,留在美國工作,具體細節我沒有關心過,只知道她和朋友去黃石公園玩,他們越線超車,和對面的車迎頭相撞,她搶救無效身亡。”
所有的細節、所有的疑問在這一刻都串聯到一起,我終於隱隱約約明白了幾分前因後果,明白了宋翔眼中永遠無法消融的哀傷,麻辣燙媽媽眼中無法掩飾的恨怨,明白了宋翔為什麼能那麼理解爸爸的心思。
“和你姐姐一塊兒出去玩的朋友呢?”
“不知道,我不關心。關於她的任何事情,我都不關心。也許你會覺得我冷血,但是,我就是這樣的人。她生前,我恨她;她死後,我只能說已經不恨她了,但是我永遠不會原諒她對我和媽媽所做的一切,她加之於我身上的痛苦,我需要用一輩子去遺忘,你讓我如何去原諒她?”
“能告訴我你小時候的事情嗎?我想知道。”
“我媽媽給你說了什麼?”
“她什麼都沒說,她只說在你心中沒有姐姐,全是她的錯。”
麻辣燙髮了一個仰天捶地大笑的表情,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發給她一個擁抱。
她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