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書臣手無意識地鬆開,手上的戒指掉落在地。
這段時間,他在偷偷做對戒。溫慕在他生日的時候親手做梳子給他, 他很喜歡,所以他也想親手給溫慕做點什麼。
親自做金屬首飾很難, 裴書臣手上被銼刀割破好幾個口子,回家都不敢讓溫慕看到,怕溫慕知道就沒有驚喜了, 還怕他的寶貝心疼。
他想多了。溫慕怎麼會心疼?他就是個騙子。在他做求婚戒指的時候,溫慕在和他的情敵一起吃晚飯, 對他的情敵說不喜歡他。
原來這段時間的甜蜜都是假的,都是他在一廂情願,他在準備戒指,計劃著在哪裡求婚,連以後孩子在哪裡上學都想好了……現在對方卻說,心裡沒他。
裴書臣覺得自己簡直可笑。
溫慕不知所措地看著裴書臣。他已經徹底搞不清狀況,臉上的表情呆呆的, 震驚中帶著懵逼。
他在腦子裡一幀一幀回放自己和葉靖棠的對話,試圖尋找到讓裴書臣這麼生氣的原因。
他們都說什麼來著?對,最開始是葉靖棠說先吃飯,他同意,然後他說,他不能接受葉靖棠的表白,再然後,葉靖棠問他喜不喜歡裴書臣……
想到這裡,溫慕眸子顫了顫。
難道是那句不喜歡裴書臣嗎?可是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他從來沒對裴書臣說過喜歡他啊!
說喜歡裴書臣的人是原主,那都是快一年前的事了,那個時候,溫慕記得清清楚楚,裴書臣特別討厭他。
溫慕想不通到底哪裡有問題,但他直覺就是這一句。畢竟他和葉靖棠一共也沒講幾句話,只有這句稍微顯得特別那麼一點。
而且他說出來的時候,其實也很心虛。
裴書臣沉默地坐在他身邊,此時已經轉過頭去不看他,周身的氣息冷若冰霜。溫慕小心翼翼地試探:「裴總你,生氣,是因為……我說了不喜歡你嗎?」
裴書臣沒有看溫慕,因為怕對方看出他眼裡的脆弱。他咬著牙,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些:「你不喜歡我……還答應和我談戀愛,耍我很好玩麼?」
溫慕眼睛瞬間瞪大,震驚地脫口而出:「我什麼時候答應你談……不對,你什麼時候說過、說過讓我和你談戀愛了?」
裴書臣心臟一疼,猛地看向溫慕:「你……」
車內昏暗的燈光下,oga清澈無辜的眼裡滿是疑惑。
裴書臣都被他的眼神動搖了。
他不由回憶起溫慕生日那天晚上。
小孩喝了很多酒,又乖又傻,說什麼都點頭,後來還親著親著就睡了過去。
裴書臣彷彿意識到什麼,目光由震驚漸漸變得無奈。
溫慕也不約而同地想到那天。
就在他生日的第二天,裴書臣突然反常。還有他在鎖骨上發現的那個紅印……所以裴書臣是在那晚對他說了什麼嗎?
這……事情怎麼會這樣……
溫慕心虛,聲音小得像是蚊子哼哼:「我生日那天……喝斷片了。如果是那天晚上,我、我不記得……」
裴書臣:「……」
裴書臣看著溫慕,溫慕也看著裴書臣。車內陷入長久的沉默。
這個問題姑且算是說開,但還有根本上的問題沒有解決。
在對方喝醉酒的情況下表白,是他蠢,裴書臣認了。可溫慕對他後來做的事照單全收,那樣乖順配合,他不信溫慕什麼也不懂。
就算談戀愛是他一廂情願,難道之前那麼長的時間裡,他從始至終在自作多情麼?
裴書臣無法接受。
不僅裴書臣氣血翻湧,溫慕此時腦子裡也一團亂麻。
裴書臣什麼意思?他是說,那晚對他表白了嗎,這怎麼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