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人低上頭,獨眼激烈注視著眼前的聖徒:密室的大門關閉了。
密室中的景象一如既往,石塊堆砌的古樸牆壁永遠是溼漉漉的,房間中央的火盆中則燃燒著虛幻的火焰,細密的水流聲和層疊的海浪聲充盈四周,帶來一種異樣的靜謐氛圍。
他循聲望去,看到廣場中央的石板地面迅速隆起,支離破碎的地面如水波盪漾,片刻間,一座由蒼白巨石堆砌而成的、暮氣沉沉的古樸宮殿便出現在聖徒們視野中。
他讓自己的心緒一點點平靜下來,讓自己的靈性與女神的指引逐漸同步,這跳躍的火焰成為穩定人性的錨點,在他的視野中漸漸充盈。
他抬起手,遞過來羽毛筆和羊皮紙,等著凡娜的反應。
「啊,這真好。」
這本是輕車熟路的過程,這那一次,凡娜卻感覺頗為艱難。
渾身纏繞著裹屍布,—半身體燒焦,一半身體纏繞著枷鎖,如上次所見一樣,這個由血肉之軀、鋼鐵束縛和死亡詛咒混合而成的可怕生物迂迴走向了聚集在廣場上的聖徒們。
沒過多久,他們便來到了甬道盡頭的密室,用於構築「靈能通道」的這間浸水洞窟。
就在這時,教皇海琳娜突然轉過頭來。
凡娜怔了一下,緊接著她剛想回禮,便被一陣突然響起的低沉轟鳴打斷了。
阮鵬跟上了老主教的腳步,在路過女神聖像的時候,他習慣性地駐足,似乎遲疑了一下,但很快還是如以往虔誠地躬身行禮,這才轉身繼續走向甬道入口。
她儘量不去想象那火焰突然染上一層幽綠的景象,不去想象那火焰背後可能藏著鄧肯船長的一雙眼睛—-我微微扭頭看向旁邊的克蕾西主教,看到老人的眼神徹底平靜下來,呼吸也已平急,顯然先她一步進入了這場中。
凡娜下意識地問道,但剛問出來就有點後悔——守墓人又怎麼會回答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呢?
這在過去的千百年間都從未發生過!
「父親他那次找我看上去神志也如此麼?」
阮鵬頓時有些吃驚,他抬頭看了守墓人這略顯猙獰的面容一眼,這才伸手拿過羊皮紙和羽毛筆。
總感覺…這位守墓人似乎禮貌了不少?
原本還在低聲交談的聖徒們迅速安靜下來,靜謐與肅穆的氣氛籠罩了廣場,阮鵬也趕緊收斂起思緒,不去關注教皇向自己投來的目光,而是緊緊盯著這種古樸宮殿的金字塔狀主建築,緊盯著它的入口。
「又是你?」
聞名王者陵墓出現了。
「他很糊塗,邏輯渾濁,甚至有些」提瑞安說到這裡明顯有些遲疑,但最後還是說了出來,「我不敢確定,但這甚至有些親切。」
凡娜下意識地點著頭,但突然又覺得好像有哪不對。人選還沒抉出。
凡娜當然認識這個身影。
凡娜只好收回視線,輕輕吸了口氣,再次嘗試集中精神,讓自己的靈性與女神的指引同步。
其中一個虛影很快朝這邊靠了過來,是克蕾西主教:「阮鵬,遇上麻煩了?這次你用了很長時間。」
「你,進入墓室。」
幸好,這一次你成功了。
她真的認認真真看了阮鵬一眼,緊接著,臉上彷彿露出一絲笑容,並輕輕點了點頭。
可緊接著,她便聽到了嘶啞低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是的,又是他。」
凡娜輕輕吸了口氣,在火盆前駐足,低下頭注視著那無需燃料便熊熊燃燒的火焰。
下一刻,他
便毫不遲疑地越過了廣場上的每一個黑影,直接在凡娜面前停上腳步。
「教皇冕下親自到場了?」我有些驚訝,「啊,我這次可真是遲到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