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道理出來呀。”
“我就是不同意,就是不準!”丁文健又執拗地重複了一遍。
“西平不是小孩子,你蠻不講理,他不會接受的。何況,我已經答應了。”方丹故作平靜地說。
又是一刺,這一次文健從沙發上直跳起來:“你答應了,你怎麼能答應!”
“西平說,他是非白蕙不娶,白蕙也非他不嫁,已經海誓山盟了!我能阻攔得住嗎?”方丹假裝委屈地說著,有意漸漸把矛盾推向極端。今天非逼他原形畢露不可!
“一個不嫁,一個不娶,該死,簡直該死!”文健在房間裡急速踱步,右手捏成拳頭在左掌裡狠命用力搗著。突然,他朝門口走去,“我找西平去談!”
“西平回家還早著呢,你沒看他晚飯都沒來吃嗎?”
“沒關係,我等著他!”
“你以為你能跟他談得通?昨晚我們談了整整一晚上,最後是他說服了我。”
“可是,我要斷然命令他,不管怎麼樣,跟白蕙結婚是絕對不可能的!”
“白蕙到底怎麼啦,你動這麼大肝火!”
是時候了,方丹決心發動對核心問題的衝擊。
“他們怎麼能夠結婚,他們是……”文健猛地轉過身來,兩眼憋得通紅。
方丹在心裡得意地笑了,哈哈,他的陣腳開始動搖,再也守不住了。
“說呀,他們是什麼,到底是什麼呀?”只等文健全線崩潰,把二十年前的劣跡無可奈何地交待出來,方丹就要狠狠地給他致命的一擊。
“他們是……他們是……無論如何是不合適的!”從嘴裡掙扎著吐出這幾個字,丁文健連自己都覺得空虛無力。可是,難道讓他承認……
唉,好個無恥而怯懦的男子,你還想把你的醜行隱瞞到哪一天?如果你是與王竹茵有真正的愛情,那我說不定同情你,賞識你,但你乾的卻是禽獸的勾當;如果你索性和盤托出,甚至象有些流氓或惱羞成怒者那樣乾脆來個大言不慚,自我誇耀,我興許還能對你刮目相看;可是,你卻是如此支支吾吾,這表明你既覺得理虧又不肯認錯,還想遮遮掩掩在人前保持你正人君子的模樣。這就使我既鄙視你,又決不願饒恕你。
“還是讓我替你說了吧。”突然方丹用不陰不陽的語氣說,臉上露出一個愜意而殘忍的笑。
“你替我說,說什麼?”丁文健不覺後退一步,囁嚅著問。
“總不能讓同父的兄妹結成夫妻吧,文健,你為什麼不這麼說呢?”方丹冷笑一聲。
“你……你……”文健張口結舌,那指著方丹的右手,老半天放不下來。
“難道你能否認吳清雲就是王竹茵,”方丹迎著文健,逼近他惡狠狠地說,“難道你能否認,白蕙就是王竹茵這個賤貨跟你生下的孽種嗎?”
方丹說的每一個字都象一柄重錘砸在丁文健的腦袋上,他的精神真的快要崩潰了。他猛地跌坐在沙發上:“原來,原來你全知道!”
“是的,我全知道。二十年前就全知道。你這個偽君子,隱瞞了我二十年,你從沒真正愛過我。後來因為我從南洋歸來趕走了王竹茵,你就更恨我,冷淡我。我們的婚姻是一個漫長的折磨人的大悲劇。可是你逃不脫老天的報應,好了,現在,我們要看一出丁大老闆重認女兒,父女團圓的大喜劇了。要我給你召開一個盛大的中外記者招待會嗎?”方丹痛快淋漓地說著,象是要把多年積鬱在胸的怨憤一洩為快。
丁文健癱坐在沙發裡,昏亂的頭腦中雜亂無章而又飛快地閃過那些被他長期強制壓入底層的記憶……
那個下著傾盆大雨的造孽的夜晚,竹茵的哭泣和她零亂的衣衫……
這以後,竹茵嚴詞拒絕納她為妾的要求,指著自己鼻子痛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