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樹白。一方面樹白給他爭了面子,另一方面在他表率之下,方丹也頗有進步。方誌祜慶幸自己當初決定的英明。
光陰荏苒,一晃八年。方誌祜告老還鄉,帶著家人回到上海,買下西摩路一片地基,蓋了82號的房子,與老伴和方丹、樹白一起定居在那裡。
此時方汝亭的姨太太因六、七年未生育,兩人感情又不和,離異了。方汝亭便也搬到父親這裡來住。
沒多久,方誌祜老兩口相繼去世。汝亭遵照嚴命把後花園的那座灰樓給有財一家,並把樹白當作兒子一般對待,準備將來把他與方丹都送往大學深造。方丹和樹白仍在一起上學,一起玩耍。
兩人長到十七歲,樹白儀表堂堂,英俊儒雅,聰明而多才。方丹亦成為一個出眾少女,美貌熱情,風韻楚楚。兩人從小同起同坐,彼此從無拘束。剛懂事時即在法國長大,沒有受過傳統禮教之約束,倒沾染不少法蘭西民族放誕風流的習性。家裡人只把他們看作一對相親相愛的兄妹,也並不防備,更不限制他們的接觸。在這樣的環境下,兩個耳鬢廝磨的青年人焉能不從兄妹情誼發展為男女之愛。特別是方丹正值懷春年齡,更兼性格奔放,對比自己稍大而英偉不凡的樹白自然是溫柔繾綣,依戀不已。
她常會脈脈含情呆呆凝視樹白,心中湧起陣陣洶湧激盪的情波。
那年初夏,再過幾周就是中學畢業考試,他們二人都將在這個暑期畢業,然後參加大學考試。一個星期天下午,天氣炎熱,閃雷隱隱。他們在方丹屋裡彈琴。
樹白擅長譜曲,此日剛寫成一首四手聯彈鋼琴曲《阿多尼斯獻給維納斯》。兩人正坐在琴凳上一起演奏。彈著彈著,方丹芳心躁動,突然一把捏住樹白在琴鍵上跳動的手,把它緊緊貼在自己臉頰上,然後移到嘴邊,用滾燙的唇狂吻。樹白正當青春年少,而且對她亦非無情。平時偶有肌膚接觸,並無特殊感覺,今日卻覺不同。
片刻之後,方丹站起身來,把滿臉通紅、眼睛放光、喝醉了酒似的樹白從琴凳上拉起,雙手勾住樹白頸項,整個身子毫無顧忌地貼上去。當薄薄的絲質連衫裙裡,已經發育起來的胸脯剛剛碰到樹白只穿一件衫衣的身子,兩個人觸電似地分開了,但隨後便是狂熱的擁抱和久久的接吻。青春的火焰把他們倆的心熔化了,把他們的身軀鑄成了一塊整體。他們漸漸地從琴凳旁移到沙發,又從沙發移向方丹的臥床……
就從這個炎熱的下午開始,這一對在一起生活了十七年之久的年輕人,才第一次真正發現了對方軀體的種種秘密,並迅即使這種秘密不成其為秘密……
他們之間的感情,就象外界的氣溫那樣一天比一天升高。畢業考結束,暑假來臨,兩個人更是一分鐘都不願分開。終於有一天,樹白的母親撞見他們兩人在床上。她嚇傻了,半天才回過神來,趕忙輕輕退出,把那房門緊緊掩上。而屋裡那對沉醉在愛河中的男女,竟全然沒有覺察。
有財夫婦又怕又急,愁得一夜沒睡好,才想出一個招兒。第二天,有財去見主人方汝亭,說是老家昨天晚上來人,小喜子他外公病重,急想女兒和外孫回去見面。
方汝亭便讓他們快快啟程,還送了不少盤纏。
樹白哪裡願走,無奈父命難違,而且他媽媽答應,回老家呆幾天就回來。他這才勉強同意。一對熱戀的情人實在難分難捨,臨行前夜,樹白瞞過爹孃潛入方丹臥房告別。方丹把頭緊靠在樹白胸口,噙著熱淚說:“快去快回,記住,你的丹妹天天在盼你。”
樹白走後數日的一個下午,方丹百無聊賴地在花園裡散步,不想突然暈倒。
方汝亭急忙把顧會卿找來。顧醫生為方丹一搭脈,不覺呆了。憑他數十年行醫經驗,即刻斷定,這是喜脈,然而喜脈不喜,小姐尚未出閣呀。他不敢隱瞞,看看屋裡除方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