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油瓶走進屋。我忙跟了進去。
他讓黑眼鏡把錦緞交給我。黑眼鏡倒也不含糊,從口袋裡掏出錦緞就要給我,半真半假道,“給你也行,反正都不知道拓印了多少份了。”
我大腦一熱,一股氣衝上來脫口而出道,“這半份是小爺我的,你不問問就拓印了,下鬥也必須帶上我。”
悶油瓶還未舒展的眉頭一下子皺得更緊了。
“不行。”悶油瓶斷然拒絕,“吳邪,你回去。聽話。”
我靠!
你還真當小爺是小孩子那樣來哄啊!
我也不管悶油瓶,只看著黑眼鏡,“帶不帶,一句話。”
黑眼鏡看了我一眼,目光在悶油瓶身上掃過,最後再度對上我的視線,笑著聳肩,“我無所謂。”
悶油瓶還是堅持已見,一定要我回去,並說這次下鬥太危險,無法保護我周全。
我冷笑了一下,反駁,“不用你保護,我一個大老爺們能顧好自己。”
黑眼鏡也彷彿應景似的湊了過來,一隻手搭上我的肩膀,朝悶油瓶笑嘻嘻地道,“放心好了啞巴,我會好好保護小三爺的,保證不離開他一步之外。”
悶油瓶沉冷的眼神在黑眼鏡搭在我肩頭的手上一掃而過,見實在阻攔不住,也不再說話,轉過臉去繼續擦拭龍鱗,不再搭理我。
“放心,”我也接過黑眼鏡的話,冷著一張臉說,“不需要你們任何人保護。這是我自己要跟著去的,哪怕是我死在那鬥裡,也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我的眼睛是看著悶油瓶的。
他擦拭龍鱗的動作頓了一下,抬眼看向我時眼底居然有著一絲明顯的怒氣。
我也不管不顧,扭開頭就去招呼胖子記得給我準備一份裝備,胖子剛答應著說“肯定少不了天真你那份”,就見悶油瓶走了過來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將我拖到院子裡,定定看了我半晌才無聲的嘆了一口氣,道,“吳邪,你真不應該來的。”
我已經習慣了他三句話都離不開這個,也懶得再去跟他駁什麼,只淡淡說了一句,“來不來不是你說了算的。你張起靈要去哪裡我管不著,所以我吳邪要去哪裡,你張起靈也管不著。”
我很少叫他的名字,哪怕在杭州那段時間裡,我也只是“小哥”的這麼喊著。但似乎每次喊他名字,都是我們倆出現了狀況時,還真他媽的邪門。
“吳邪,”悶油瓶開口,我卻已經不想再聽他說那些讓我煩心的話了,索性打斷他道,“既然這次下鬥是黑眼鏡起的,他答應我去,你也沒什麼可說的。下了鬥我也不需要你分心照顧,我他媽的這個負擔也到頭了,到時各顧各的就行。”
悶油瓶氣息緊了一下,眼底有絲詫異,似乎沒料到我會扔下這番狠話。
我本來還想說一句“如果你真的不想看見我,乾脆你別下鬥”這之類的言語,但看他眼底似乎有著一絲微不可見的黯然,我心一下子軟了,乾脆無視他走進了屋裡,去問黑眼鏡下斗的細節。
(十八)
黑眼鏡倒是滿臉的笑意,十分高興我的加入,並道,“放心小三爺,啞巴不管你我管你。下了鬥跟緊我,我保證你乾乾淨淨的進去,完完整整的出來。”
我一聽他最後一句話怎麼那麼歧義,又想不透哪裡不對勁,便道,“行了你們,我一個大老爺們,還不至於被你們這麼看扁。”
黑眼鏡指揮胖子去多訂一張車票,難得帶了一絲正色對我道,“這次的鬥在沙漠,危險的很,啞巴不讓你去也是有道理的。但我尊重小三爺你的意思,要是去,就一定要聽我的。”
我點頭,介面一句,“我都聽你的。”
黑眼鏡馬上恢復了那笑嘻嘻的樣子,彷彿剛才的正色只是我的幻覺,一隻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