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月珠呆坐在房間裡,手裡抱著一本相簿。
這相簿一定是被她翻過很多次了,邊角有些破損,封面也被圖的亂七八糟。
護士從門外進來,給她送加餐。
“酸奶麥片。”護士說,“吳女士,您點的。”
“放下吧。”吳月珠不回頭,護士放下東西把餐車拉出去。女人臉色惆悵,手裡攥著手機,裡面卻沒有訊號卡。
卡被護士收走了。
最初是她手機壞了,護士幫忙給她換了新的,可兩個手機傳完資料,護士幫忙重新插卡的時候,不小心把手機卡弄丟了。
護士是故意的,吳月珠卻不知道,只當是護士不小心。
然而周亦行有他的用意,吳月珠的資訊暴露的越少,就越安全。
倪穗歲已經歷經了太多是非,她母親不能再這樣了,否則他人在港城,照顧不到這麼多。
吳月珠提過要補辦。護士態良好地答應著,說一定找機會給她辦理。
這一找機會,就拖到了現在。
也好在吳月珠對聯絡誰沒有執念,況且這裡生活條件也算不錯,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再提了。
“吳女士,有人來看您。”沒多會兒,護士又敲門。吳月珠的酸奶還沒等吃到嘴裡,一愣。
“誰?”
“您女兒。”護士說,“還有您女婿。”
“我女婿?”吳月珠皺著眉,想起之前倪穗歲見她的時候就鬼鬼祟祟,突然間就明白了。她不聾不瞎,網上的傳言多少也有聽說。
周亦行結婚這事兒,媒體報道過。倪穗歲的的背影、側影,都上過網路。周亦行在社交媒體上也從不掩飾自己對倪穗歲的喜歡,吳月珠哪兒能一點不知道呢?
她也不是沒問過。不過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答。
倪穗歲咬死了說,那不是她。
既然女兒不愛說,她也就不再問。反正母女一場,她只希望倪穗歲一切都好就行。
她麼,心事只有一樁,就是自己丈夫的死。
倪瑾山離開人間這幾年,她哪一天不是在噩夢中驚醒?
她時常能夢到自己男人一身是血來見他,說自己死不瞑目。只是這些話她沒有對別人說過,包括倪穗歲在內。她也怕,給女兒造成心理負擔。
或許是夫妻心意相通,吳月珠此刻還不知道,她丈夫去世前的模樣,和她夢中見到的,一模一樣。
“媽。”倪穗歲推開門,吳月珠一愣。
她抬眼,有些激動,“歲歲,你來了就太好了!”
倪穗歲前腳進門,周亦行後腳跟著。這是他第二次見自己岳母,兩個人四目相對,倪穗歲說不出的緊張,見兩個人都還算平靜,她才開口。
“媽,這是我……老公。”倪穗歲說,“你上次見過。”
“你上次說,是你老闆?”吳月珠皺眉,努力回憶,“周家人?!”
周亦行剛要說話,倪穗歲一步擋在了他前頭。
“媽,他是姓周,但是好人。”倪穗歲抿唇,“他是周亦知的親弟弟。”
吳月珠狠狠一怔!
倪穗歲都做好準備迎接她的發瘋了,然而吳月珠卻淡然。
“……你是長大了,不聽我的話了。”
倪穗歲發愣,怎麼也沒想到,她會是這麼個反應。
沒有聲嘶力竭,她只是淡定地抱怨,說她不聽話。
“你父親怎麼死的,你還記得嗎?”吳月珠眼眶泛紅,“你都忘了嗎?!”
“我沒忘!”
“那你還……”
“媽。”周亦行的突然出聲,讓屋裡瞬間鴉雀無聲。
他之前本想找個機會,給吳月珠敬杯茶,走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