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行過了晚上十二點才回來,倪穗歲真的沒跟著去金尊國際。
她聯絡了那邊的一個做公關的姑娘,姑娘說:“周總是來了,在大包房裡坐很長時間,我中間去送過一次酒,屋裡一共四個人,都是男人。”
四個人,一個是周亦行,一個是陳立,一個是黎萬強,還有一個人是誰?
倪穗歲想不通,問了,對方也說不認識。
她挺後悔的,早知道周亦行說到做到,就不應該跟他吵架。
或許不吵架,他還能給她個臉面,帶她過去看看。
這樣她也好知道黎萬強說了什麼,知道周亦行什麼表情。
現在,一無所知,跟站在刀尖上跳舞一樣,要多煎熬有多煎熬。
男人回來之後先去洗了澡,然後去書房,過了很久之後才再度回到臥室。
倪穗歲背對他,睜著眼。
周亦行掀開被子,大概心裡也不痛快,動作起伏不小。倪穗歲想,他或許是想跟自己說話,不好意思開口,故意等她先張嘴。
可他走之前兩個人鬧成那樣,她彆扭。
周亦行鼻腔裡發出一聲輕哼,伸手把人摟進懷裡,很突然,動作很猛。
倪穗歲哼唧一聲,“幹嘛?”
“沒什麼想問的?”周亦行手不老實,往她睡裙裡鑽。倪穗歲一把按住不讓他動。
“不問了。”倪穗歲嘆息一聲,“三哥都不帶我去,明擺著是不想讓我知道什麼。問了也是自討沒趣。”
“狗脾氣。”周亦行罵她,掐著她的腰,倪穗歲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疼。”
“轉過來。”周亦行幫她翻身,倪穗歲面對她,腦袋埋在他懷裡。心裡其實不大樂意,可她察覺周亦行似乎是想告訴她什麼,倪穗歲不敢作了,她想知道。
黎萬強是死是活,周亦知那邊什麼決定,她必須要搞清楚。
今天說的那些話,情急是一方面,倪穗歲在倒逼周亦行,也是一方面。狗急跳牆,她想看他急了之後,是什麼反應。
這個反應至少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周亦行和倪家的事,有多大的關係。
倘若他緊張慌亂,不願意幫忙,那倪穗歲就不用顧及他的死活,以後找證據大可以大刀闊斧。如果他淡然,倪穗歲也並不想牽連無辜。
“黎萬強說不認識你。”周亦行道,“你們兩個人倒是默契,互相撇清關係。”
“……黎叔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怕連累我。”倪穗歲聲音悶,“你打算怎麼處理他?大哥又是什麼態度?你們會……處置他嗎?”
“處置?”周亦行突然笑,“你以為,周家人處置人的手段都是什麼?讓他死?還是把他送出國?或者什麼其他慘絕人寰的方式?”
“你曾經那樣對待過曹誠。”倪穗歲聲音很低,“我其實一直看不透你,三哥,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你看不透哪裡?”周亦行撫摸她的背,“我脫了讓你看。”
倪穗歲一愣,想不到都這麼嚴肅的氣氛裡,周亦行還能開個車。
心理素質絕了。
“我父親在世的時候,也算是有錢人。只是沒你那麼有錢。他把我保護得很好,不讓我看到這個世界醜陋的一面。我以為,有錢人也會遵紀守法。”
她意有所指,但周亦行不懂,還以為她在內涵他不是守法公民。
“後來我父親去了,我才發現這個世界,沒我想的那麼單純。”
周亦行不接話,夜色如墨,倪穗歲不看他的臉,只縮在他懷中,耳邊是男人的心跳,周亦行掀開她的裙子,談話談得心猿意馬,注意力並不在此。
男人緊貼著她大腿的地方灼熱堅硬,倪穗歲有點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