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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唉,事情怎麼會成了這樣?

坐在馬車上,古淮南十分懊惱。

他終於找到了她,把她帶到了身邊,可是他絲毫感覺不到高興,因為他痛恨自己帶走她的粗暴方式,更痛恨她對他的怨恨和誤解。

車內很安靜,他沉默地看著玉蟬,從將她“塞”進馬車起,她就一直在哭泣,此刻雖然止住了哭聲,但仍淚流不止,偶爾還發出一兩聲抽噎,揪得他心痛。

他一向不喜歡坐在空間狹小的車內,更不習慣陪伴女人,可是因為怕莽撞的她做什麼傻事,也怕她哭傷了身體,因此他不得不留在車上,小心翼翼地陪著她,卻不敢開口安撫她,怕那樣會更加激怒她。

可惡!

滿臉淚水的羅玉蟬無聲地咒罵著。

活了十七年,她最最討厭的就是被強迫,被控制!

可現在,這個男人不僅強迫她離開了她最好的朋友,和給予她安全感的“五仙堂”,她的手臂還被他粗魯的大手抓著,身子被他壯碩的身軀壓制──

儘管他們的身體除了手臂,並沒有其它的接觸,但她卻被牢牢地控制在一種無形的壓力下,控制在這狹窄的馬車內。

她想要逃開,想要從這沉重的壓迫感中解脫出來,想跟秋霞、燕兒在一起!

可是與他強悍的力量相比,她是如此的軟弱無力,她要如何逃出他的手心?

也許這馬車並不是載人的,因此窗戶上沒有遮擋,寒冷的風穿過細小的窗欞迎面而來,淒涼而冰冷,但她的心更寒冷、更淒涼。

玉蟬迎著風,用力瞪著窗外。

灰濛濛的天空上游動著淡淡的浮雲,望著綿延不絕的皚皚雪原,和凍結在冰雪之下的河流,她憤怒地為自己再次成為囚犯,而想放聲大哭。

可是,玉蟬將那發自喉嚨深處的嗚咽壓住,決心不在他面前表現得那麼脆弱。

乍然見到古淮南的喜悅早已消失無蹤,她不理解,為何他一定要抓走她。

她曾經對他很有好感,而那主要來自於兩年前在恆陽的短暫相逢。

那時,十五歲的她對他有種神秘的崇拜。

因為在見到他以前,她就聽過不少關於他的傳聞,知道廬奴的“天下槓轂”,是當今商界最具名望的大戶人家。

而作為其唯一繼承人的古淮南,年少有成,文能經商、武能禦敵,為人慷慨,卓爾不群。

曾經,他在她心中遙不可及。

她認定像他那樣允文允武、名揚黑白兩道的富家公子,一定是個霸道專橫、藐視他人的人。

兩年前在恆陽蘆花山相遇,她驚了他的坐騎,害他墜馬受傷,他不僅沒有責罰她,還反過來安慰她;其後又在她誤以為,他要受傷的爹爹帶他去黑牛山,而對他出言不遜、惹爹爹生氣時,他替她說了好話;再後來,當她向他道謝,並表達歉意時,他卻感謝她……

他像個和藹可親的兄長般對待她,寬厚隨和到讓她吃驚,改變了她原先對他的想法,讓她情不自禁地稱呼他“古大哥”。

這兩年她常想起他,希望再見到他。今天她真的見到了他,可他毫不講理地將她“抓走”的舉動,打碎了他在她心中的美好形象,讓她看到了他冷酷的一面。

車轂轆發出單調的聲音,更突顯了車廂內的安靜。

意識到對方許久都沒動一下,也沒說過一句話時,玉蟬忍不住扭過頭去看他在幹麼。

不料,她一轉眼,就接觸到他專注而探索的眼睛,那謹慎審視的目光令她渾身一顫,感到極度不安,於是她轉開臉,煩惱地想:他為什麼要那樣看著她?

古淮南並不知道自己一直盯著她看,他在為她擔心,也被她沉思時不經意流露出的神情所吸引,情不自禁地由她時而顰眉、時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