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哪個女子會本著為民除害的精神取了趙簫。安邑侯與趙家諸人也不必再擔心趙簫入宮可能觸怒天子了,趙簫永遠都沒這個資格了,大鄭天子就算再怎麼胸懷寬廣,也絕不肯把一個惡名昭著,被天下女子都棄若敝履的男人召入後宮的。
趙簫就是用這樣一種華麗地辦法乾脆利落地解決了自己難題,同時也幾乎永久性地掩上了自己可能成婚的大門。這種辦法究竟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姑且不論,單是趙簫的這份絕然而無恥的氣概便叫人不得不拍案叫絕。
“令兄英雄本色,我固不如也!”陸子周便是這樣向趙瑟說的。趙瑟卻實在不能苟同陸子周這番少有的謙虛,最多隻肯承認自己二哥是無賴本色。陸子周便笑了:“阿瑟啊阿瑟,你還實在是不知道英雄為何物……”
不管怎麼說,趙簫這場轟轟烈烈的成親鬧劇至此便基本落幕,而趙瑟也該打點行裝,準備上路趕赴上都去了。
既然趙簫現在不成親了,趙瑟當然也就沒必要非在家裡耗到三月再出發。雖說無論如何也趕不上今年的春闈,但若是現在動身,順利地話便能在三月底發榜之前趕到上都。不但可以結交些名流仕子,還能趕上四月初的國子監開監,如此便可以直接入監讀書,而不必等到八月之後了。
合元仔細查過黃曆,便將上路的日子定在二月二十六。陸子周是一定要跟著一起去的,沒有他這個先生,趙瑟恐怕去了也是白去;綠玉、碧玉、青玉還有迷糊也必須都得帶上,綠玉精明能幹,碧玉本來就是趙瑟最寵愛的侍兒,青玉現在雖然已派去伺候陸子周,但趙瑟閨房之中實在少不得這個侍兒,迷糊是陸子周的陪傢侍兒,人又真迷糊,陸子周怎麼能放心把他一個人扔在新川候府,索性便都帶上了。又因為路上需要個謹慎老到的管事與諸色人等打交道,合元便仔細挑了一個名叫秦卓的中年管事打點諸事。另外,又挑了十來個侍奴小廝預備著路上做粗活和二十來個精壯護院隨行保護。
一番折騰下來,直到臨行前一天的晚上方才將諸事準備停當。新川夫人遣了春草來請趙瑟去她書房說話。趙瑟疑惑的問:“你是說母親叫我去她書房嗎?”春草相當肯定地說:“正是,小姐快請吧,夫人正等著呢。”趙瑟這才滿肚子不解地跟著他去了。
要說女兒長大了,要出門建功立業了,母親捨不得,放心不下,將女兒叫去反覆交代囑託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趙瑟又有什麼可疑惑得呢?實際上,趙瑟並非是疑惑自己母親今晚叫她過去說話,而是疑惑為什麼母親叫她去書房說話。在趙瑟的印象中,母親雖然的確是有間大書房,但她卻從來沒有見母親進去過這書房。平時新川夫人找趙瑟說話不是在廳裡就是在內室,怎麼今天就偏偏要去書房呢?趙瑟心裡便覺得相當古怪。
事情果然有古怪,趙瑟一進母親的書房便覺出不對來。平是自己母親不管在哪兒、不管做什麼,身邊總是少不了十幾個侍兒侍奴伺候,這會兒書房裡卻是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連春草引了她進來後便立即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書房的門緊閉著,窗也緊閉著,趙瑟望著空蕩蕩地書房和站在書桌前凝望自己的母親,突然覺得一陣心酸,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新川夫人似乎笑了一下,笑容並不是很分明,只一閃便消失了。她指著身旁的椅子說:“瑟兒過來這兒坐,娘給你看點東西。”
趙瑟移步過去坐下,凝神往桌上看去。見桌上已經擺開了筆墨紙硯,鋪開了宣紙,但紙上除了壓著兩個玉石鎮紙外便什麼都沒有了,卻不知母親是要自己看什麼。趙瑟抬頭去看新川夫人,新川夫人卻側臉愣愣得盯著面趙瑟對面牆壁所掛的一幅畫。
這幅畫很小,長度只有普通豎軸畫作的四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