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給派過去的。五音便使了一個進去通報,片刻工夫,便見裡面出來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那漢子年紀雖說是不太大,總也有個二十五六歲。臉盤黝黑,皮糙肉厚,還長著絡腮的鬍子,卻穿著侍奴的花衣裳,頭上梳成兩個垂髻,做十幾歲如花似玉的少年侍奴打扮。著實讓人目瞪口呆,搖搖欲墜。然而五音卻是見慣了的,自是巍然不動。
這奇情怪景說來也是有幾分出典的。那夜傅鐵雲剛來,頭一天晚上便使隨行的護衛抓了趙瑟的侍郎來凌虐。趙瑟一怒之下,下令護院不得再入內宅。哪知道傅鐵雲這人生來彷彿就是為了和趙瑟過不去,聞說既不驚也不惱,只令護衛們統統換上侍奴的服飾,於他的私房之中服役。第二天帶給趙瑟看,趙瑟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自認不是對手,從此對傅鐵雲有多遠便躲多遠。原本夫御入門,父家便可以陪傢侍僕貼身伺候。人家愛使喚老的、黑的,醜的你能有什麼辦法?
那漢子似乎很不屑於和五音等人打交道,斜著眼睛瞥了一眼軟在地上的青玉,不耐煩地問五音道:“怎麼就來了一個?還有一個呢?”
五音壓了壓火氣,和顏悅色地解釋道:“這個是青玉,伺候陸公子的。另一個是米餅,剛才小姐出門帶著一起走了。我如何敢攔?小公子這就問嗎?”
漢子哼了一聲道:“我們少爺舊疾復發,剛剛才好一點兒,哪有功夫見這小倡奴再生閒氣。早就交代好了,不勞你操心!”想想,勉強在後面加了一聲“哥哥。”繞是五音日日聽慣了,也不由滿身雞皮疙瘩都被激起來。
大約漢子開口叫這一聲哥哥也極難受,話音未落立即扭過頭去,打了個響指說道:“鞭子拿來。”於是便有一個小廝提著木桶從耳房出來,放到院子正中。木桶裡是滿得將要一出來的涼水,插著十幾支各式各樣的鞭子。
青玉身上立即更軟了,恐懼地望向五音。漢子一腳踩在青玉的背上,喝道:“看什麼看?”說罷伸開蒲扇一般的大手像拎小雞一樣將青玉拎起來,幾步走到院落中間,將人一扔。他抽出一隻又長又直的鞭子,以一頭捅著青玉的腰背喝道:“跪好!”
五音遠遠地看清那支鞭子,心中不由也是一陣發涼。那鞭子三尺來長,拇指粗細,乃是十幾股牛皮,竹子和紫銅扭成。實實是打牲口的不是打人的。還好青玉看不見,不然非要嚇昏過去不可。
青玉手撐著青石磚跪好身體,漢子遠遠地以鞭頭輕點他的臀道:“衣服撩起來,脫了褲子……”
此時已有許多侍奴小廝遠遠的圍在一邊看熱鬧,四周壓抑著無聲的竊竊私語。青玉手指發顫,只將衣襬拉到背上便遲疑著做不下去。漢子催道:“快點!別磨蹭!”聲音不大,卻粗糲地叫人膽顫心驚。青玉不由得渾身一緊,手上使勁一扯便將褲子拉了下來,□出臀部。
漢子滿斯條理地將鞭子在水桶裡反覆浸著,神情凝重,更像武士檢查兵刃。他將鞭子拿出來在空氣中揮動幾下。未及向青玉身上招呼,便聽旁邊有人脆生生的叫道:“且慢。”
漢子轉頭觀瞧,只見一個穿著水碧色長衫的少年抱肩靠在大樹下面,瞪圓眼睛看著自己,正是趙瑟才收房不久的碧玉。他便用鞭柄扣著掌心問道:“碧郎有何指教?”
碧玉走進兩步說道:“青玉是陸公子的近身侍兒,就算日後主君在,也要知會公子一聲才好處置。如今不管他犯了什麼錯,要罰也該由陸公子來罰。趁著陸公子不在的時候對他的侍兒施以重刑恐怕不是小公子的意思吧?只有你這種不識儀禮教化的蠻人才會如此行事!”
男漢子冷哼一身,不理碧玉,徑直將鞭子搭在青玉的腰上。四顧言道:“我們公子說了,這倡奴竟敢在陸公子的臥房勾引小姐,辱公子甚矣。他的意思是打死了餵狗,但這倡奴畢竟是伺候陸公子的,既然公子不在,便捉到此處,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