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規則的細小殘片拼起來卻非常麻煩。因為侍奴們大多都不識得字。迷糊來了興致,自報奮勇,積極幫忙。
趙瑟拿起面前那摞皺皺巴巴地紙張看。每一張都很像,幾乎都是寫了兩三個字就丟棄了。甚至還有那麼兩三張,一個字都沒有,只不過墨汁滴下來汙了宣紙而已。趙瑟看一張扔一張,一切彷彿是為了重現陸子周昨天晚上的動作與心情。
這時候,迷糊拼完了,用他那懵懂而好奇的聲音念出如下詩句,令趙瑟深切地體會了一把什麼才叫做胸口碎大石。
“君知夫有婦,贈之以明珠;感君纏綿意,系在紅羅襦。婦家高樓連苑起,良人執戟明光裡。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婦誓擬同生死。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傢時!”【2】
趙瑟手中最後三兩張宣紙輕飄飄地落到她的腳面。一霎那間,她的心口彷彿被重錘砸了兩下一般,充斥著吐血的衝動。她站起來,卻還沒有來得及站穩身體就不由自主得往後仰,重新跌倒了過去。
“他愛的是她!”趙瑟雙臂在桌面上一掃,拼好的紙張飛揚著四散到書房的每一個角落。
如果說“請君試問東流水,別意與之誰短長”中的含蓄與朦朧趙瑟還無法確定,“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傢時”如此直白的表說代表著什麼含義趙瑟就沒有任何理由不明白了。
難怪他要將他扯得粉碎!
子周他愛的,是元元!
趙瑟扶著圈椅扶手晃晃悠悠的站起來,甩開五音的攙扶,慢慢向廳房走去。坐到大廳的座位上時,她以微不可聞地聲音嘆息著:“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婦誓擬同生死。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傢時……好詩啊,真是好詩!子周,子周,你撕它做什麼?”
五音取了杯茶捧個趙瑟,待要開口相勸卻不知從何說起。趙瑟接過茶杯轉手就狠狠地砸到地上,侍奴們一起跪下。只有迷糊正巧追出來,不明所以地揪著趙瑟的衣襬,一聲接著一聲地追問:“小姐,你怎麼啦?”
那麼,稍晚些時候,陸子周跨進廳房的時候,就看見這樣一幅景象——趙瑟低頭坐著發呆,十來個侍奴跪在地上,迷糊做百思不解狀。
他不由皺眉,問道:“這又是怎麼了?”
趙瑟聞聲抬頭,看看陸子周,看看地上的茶碗的碎片,展露出明眸皓齒的笑容。“沒什麼,砸了個茶碗罷了。”她說。之後,她站起來迎向陸子周,問:“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作者有話要說:【1】在抄襲小白同志作品的道路上,無數有志青年前仆後繼,饅頭還要繼續努力。誰讓咱沒文化呢!大家見諒。
【2】抄襲自《節婦吟》,背景需要,改了幾個字。
休書
陸子周喝了口水才說:“是曹家小侯爺,趙簫一大早就拉我一起去跟他吵架。找上門去和曹秋何足足爭了一天,到這光景好不容易才脫身。”
一聽是曹秋何曹大少爺那賭棍,趙瑟也是直皺眉。她暫且將自己的壞心情放到一邊,詫異道:“前一陣不是都和他談好了嗎?怎麼又無事生非。”
青玉取了衣服過來服侍陸子周換。陸子週一邊脫衣服,一邊說:“你前一陣跟他談的是過河東的兵器怎麼分錢,這次卻又是別的事了。說起來曹秋何也是真成,我們不過和他合夥的一年的辰光,他就有本事挖走了趙簫屬下的匠人,斂了一批人自己在河東私開鐵廠冶煉兵器。這跟和在趙簫的虎口奪食有什麼區別?他自然不能答應,要打上門去找曹秋何理論。”
“也難怪二哥要生氣,我估計他從來就沒吃過這麼大的虧!曹秋何那賭棍真不要臉!當初明明說好了我們只管造,他們只管運,各行其是。怎能如此公然算計我們!”趙瑟薄怒道。
然而雖說早有約定,但畢竟約定那玩意是做不得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