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間,人走得精光。十一自是不聽他的,曹秋河也是自發自動把自己歸為眾將之外的範疇。於是,帥帳之中就剩下趙瑟等四人大眼瞪小眼。
曹秋河“嗨”的一聲催趙瑟道:“你倒是說話啊!不然四個人你打麻將啊!”
傅鐵衣見趙瑟欲言又止的為難模樣,終究不忍心,道:“可是陸子周說的?”
趙瑟望著傅鐵衣點點頭。
傅鐵衣 道:“我猜也是。天下自是沒有人比你更瞭解陸子周。制敵先機,自是該問你。是我們糊塗了。”
十一聞言心中多少有點不服氣,但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戰事為重,只好不大情願地道:“陸子週會如何行事,你說出來參詳一下。”
趙瑟鬆了一口氣,一下子有了信心,一路侃侃而談道:“旁人如何打仗我是不曉得,子周的話,我可以肯定。自中原先取晉陽,次奪關中,再次入蜀,直至平定天下的方略是我從小被他教到大的。這件事情上,他固執得很。或者他自己不覺得,但我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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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周這個人,從來都是戰略大局為上,絕不會拘泥於一城一地的得失。所以耗費了他無數心血智慧打下來的山東他說扔就扔,眼都不眨一下。洛陽、開封也是一樣。東都、中京,這樣的地方對朝廷來說至關重要,決不能扔著不管。對子周而言,卻什麼都不是。子周的戰略宏圖,一直都是以河東和河北為根本展開的,餘者都可以捨棄。所以,他才會汲汲與鄴城的得失。現在既然鄴城無望,必是要全力圖謀河內。到時,一旦我們迫於朝廷的壓力將兵力牽制在洛陽和開封,河內必然易手……”
她看了一眼傅鐵衣和曹秋何,接著道:“河內之地,乃是二位必救之地。子周他張網以待,以逸待勞,與二位野戰,卻不知誰的輸贏大些?”
曹秋河咬唇切齒道:“果然好謀略!可是小葉剛才也說仰攻太行殊為不易,太行山脈還有我家老頭子數萬毫髮未傷的精銳,老傅你想必也有安排。陸子周就那麼有把握?”
趙瑟閉上眼睛道:“太行八陘的地形圖,盡在陸子周胸中!”
“你怎麼沒早殺了他!”曹秋何勃然變色,終究還是按捺下來不再說話。
“既然他要野戰,我們就和他野戰好了。”十一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他一番思索,已有定計,接著便展開地圖說道:“洛陽、開封空城一座,不必急於收復。咱們就先追著流寇野戰,只消殲滅其主力,流寇所佔之城池儘可不戰而下。”說罷手指在地圖上指點著講述詳細方略。
這趙瑟是聽不懂的,傅鐵衣和曹秋何卻是擊節讚歎。傅鐵衣猛然一拍掌,笑道:“如此我還有一個妙計。”便如此這般說了一通。
十一卻皺眉道:“他們都說大鄭諸軍素來互相拆臺,我可不敢相信你們倆。”
曹秋河哈哈大笑道:“這有何難?老傅你帶上小葉的愛人——咱們的監軍大人一起行軍,小葉你帶上老傅他家小弟做人質。至於我曹大嘛,反正我是守城的,要靠你倆來救,我就賭這一場了,幫監軍大人看看孩子!咱們看誰敢不救誰!
趙瑟聽得目瞪 口呆。
就這樣,鄴城方面定下了最終的方略。無數後人為此發出嘆息——雖然趙瑟和陸子周都足夠了解彼此,但是,這一次,真理掌握在趙瑟的手裡。這不是陸子周的錯,只不過俯視的人總要比仰視的人忽略掉更多的東西罷了。
169/同行
以鄴城為中心,鐵甲組成的黑線在積雪消融的大地上向完全相反的方向上延伸著,看不見頭也看不見尾。乍暖還寒的空氣裡彌散著濃重的肅殺之氣,壓在人心頭似乎比寒冬的冰雪更加沉重。天地間一片死寂,耳畔只聞得甲士整齊的腳步聲。
大地一片蒼茫,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