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戰之後變成了非常不完美的理由;就是這百分之一,決定了虎尾洲之戰的勝負,同時也決定了襄陽之戰的最終結局。因為這個百分之一,就是葉十一派在虎尾洲的主將,並不是張襄事先推測的宇文翰,而是本應該人還在漢中的越鷹瀾。
虎尾洲的主將是越鷹瀾。這一事實幾乎是在張襄率領騎兵進入戰場的同時就立即被他確定了——當然,他不是透過敵軍的旗幟來判斷的。在他們這樣一生都消磨在戰爭上的人,戰場上的觸感遠比看對手什麼旗幟靠譜得多。甚至對於那些熟悉了的對手,只透過空氣裡傳來的味道,就可以嗅出敵人是誰。
因此,當張襄進入戰場,剛一交鋒,就發現不對了。另一側秦合清從水路而來的廂軍府兵如他所估計更早到達戰場,並與虎尾洲的伏軍展開了交戰,但自己這一側敵方戰線雖然單薄,一觸之下卻彈性十足,沒有顯示出任何有機可趁的漏洞。
“阿鷹,”張襄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然後揮動馬刀,大聲命令道:“衝過去!和廂軍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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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是沒時間發感慨的,因為那除了浪費時間之外一點兒用處了都沒有。出了任何狀況,立即應變,這是名將的基本素質。應該說,張襄和他手下河西鐵騎的表現就很不錯了。畢竟誰也不能永遠料事如神,出現計劃外的變故是正常的,而且他應變也很及時也很正確,一秒鐘都沒耽誤。既然敵軍沒有去追擊廂軍把後背暴露在他們的獠牙之下,那最好的辦法的確是索性真的和廂軍配合對其兩面夾擊,只要他們的誘餌友軍能稍微□一點兒,堅持到張襄將敵軍攔腰斬斷,就勝利了。
在那一瞬間,河西鐵騎的全部潛力都像火山爆發一樣噴發出來,彷彿幻化成一柄鋒利的鋼刀,優雅而絢爛地切割進少女豐腴的胴體。然後割到一半,他們沒用的友軍被擊潰了,陣線垮崖一樣的土崩瓦解。敵軍放過抱頭鼠竄的“誘餌”,迅速包圍過來。
事實證明,誘餌果然就是誘餌,指望他們幹超出誘餌水準的活兒,註定是要失望外加絕望的。“不怕狼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盟友!”張襄搖頭苦笑,果斷地一揮手,變換陣勢。
幾次衝鋒之後,糾纏在一起的兩軍漸漸分離開。兩位主將也終於隔著數十丈的距離遠遠地見上了一面。
越鷹瀾在馬上向張襄施了一禮,道:“見過少帥。”
“是你也不錯,虎尾洲這地方也不錯,”張襄環顧四下,然後向越鷹瀾道:“阿鷹,願意在這裡做個了斷嗎?”
越鷹瀾道:“我更願意少帥能將這個機會留在不久之後。”
“好吧,”張襄向越鷹瀾點了點頭,調轉馬頭。、
……
河西軍撤退了。越鷹瀾沒有追擊,她坐在馬上長時間地遠望著那些騎兵在黃昏中那漸漸遠去的孤獨而高傲的背影。
士兵們忙著打掃戰場,看管俘虜的參將帶著一隊小兵推搡著一個五花大綁的俘虜帶到越鷹瀾馬前,稟報道:“這個俘虜好像是壽州廂軍的主將,吵嚷著一定要見將軍。”
越鷹瀾在馬上打量那俘虜,見他雖然披頭散髮看不清樣貌,衣衫破碎,狼狽非常,卻姿態倨傲,氣派不同常人。便道:“你是何人,要見我有什麼事?”
那俘虜“哼”了一聲,甚是傲慢,彷彿你也配問我名諱的意思。不屑道:“哪個要見你,我要見葉十一!”
越鷹瀾一怔,尚未來得及說話,一旁的看守親軍已經自發自動地上前一步,用力扇了他一記耳光,惡狠狠地罵道:“住口,竟敢直呼殿下名諱!”
那俘虜似乎被這一巴掌震住了,呆呆地立在那裡,半晌突然省悟過來發生了什麼,於是渾身都顫抖起來,他用力掙扎綁繩,眼睛裡幾乎冒出火來,憤怒萬分地罵道:“滾開!我要剁了你骯髒的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