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時候,靜候已久的哥哥頗為詫異。那一刻她便知道,哥哥與修遠的同時出現絕不是巧合。
原來啊,她生命裡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已經為她鋪好了路。只不過這條路她不能走,因為他們將為此付出太多。而這樣的代價,恰恰是她最在乎的。
所以,就讓她最後任性一回吧。
“哥哥,嫂嫂。”她曲膝奉茶,“卿卿自幼失怙,在我眼中兄嫂若父母。”
月簫略過茶,伸手就要將她攙起。
“哥,讓我說完。”她抬起頭,滿眼波瀾看得夫婦二人一時愣怔,“這是我選的路,你們千萬…不要自責。”
“妹妹……”淡濃情動,將她摟在懷裡,“委屈你了……”
“嫂嫂,哥哥他自小面薄,肉麻的話他說不出,你千萬別怪他。”
“嗯,我明白。”淚眼婆娑中,淡濃見她笑得朦朧。
輕輕地,月下退出馨香的懷抱,將兄嫂的手疊放在一起:“哥哥,千萬要守住嫂嫂、守住這個家,爹孃的悲劇不能再在你們身上發生了。”
你們?這話有些怪,讓月簫感到一震心驚:“卿卿!”
“我的未來一定會好,哥哥你要繼續相信啊。”她眼眉彎彎,不像是敷衍。
“娘娘,吉時要到了。”
月下向後看了一眼,隨後壓低聲音:“寂寞不過帝王,可是哥哥你要比允之還要寂寞。”
濃眉入鬢,略有挑起。
“握重兵而善終者,唯寂寞一途耳。”
一語點醒夢中人,眼前女子同記憶中那個早熟的孩子重疊起來,縱使相貌改變可那雙聰敏的雙目卻依舊清澈如許。月簫後知後覺地嘆著,原來被保護的一直是自己啊。
“還好,寂寞有嫂嫂與你分擔。”雙手握了又握,半晌像是下定了決心,她陡然放手,動作快的與其是在回絕別人不若說是在說服自己,“別了,哥哥。別了,嫂嫂。”
不回頭,絕不能回頭。
她衝到門邊,劉海垂在前額,於雙目間投下陰影。
“姑姑!”小小的人兒撲面而來。
“彥兒……”她瞅著膝下,睫毛分明掛著水滴。
“好漂亮!”小人兒崇拜地仰望。
她淺淺彎眸,水滴瞬間落下。
“娘娘,吉時到了。”
喜娘再催,小人兒警惕地抱住她的雙膝:“姑姑不要走。”
“姑姑不會走。”她蹲下身,愛暱地親了親小臉頰,“今天是廟會,姑姑只是去扮天女娘娘。”
“真的?”他兩眼圓圓,心中更崇拜。
“真的。”
“嗯,姑姑去吧,彥兒在家等你。”小人乖巧地鬆開雙手,“早點回來哦!”
她一步一回首,望著童稚的笑顏一時泣不成聲。
彥兒,對不起……
驚紅滿地,心生荒涼。
原以為能平靜地面對,笑著說別離,可沒想到啊……
掩面的珠簾叮叮咚咚地響著,跨過紅門清水在身後潑灑。
“嫁了!嫁了!”
喜娘們大聲唱和,一盆水代表了無奈的結束,以後她就不是韓家人了。
出了門,攙扶她的變了人。作為手帕交,如夢如願站在她的左右,“現在回頭還不晚。”
她聞言笑開:“姐姐,謝謝你來送我。”
“卿卿,不要做傻事。”喜樂爆竹轉移了他人的注意,如夢扶著她一步步走向雕樑畫棟的鳳台。
“姐姐。”
“嗯?”五指扣住手腕,如夢清晰地感覺到她的手掌帶著薄繭,全不似官宦千金的細軟嬌嫩。
“雷厲風是個可以託付終生的人。”雖看不清簾下的秀顏,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