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災民將王妃當成大慈大悲的菩薩,蘭城的將士親自開啟城門,百姓夾道歡迎,大呼王妃萬歲,其餘各國,皆臣服於王妃的天人風采——”
簫劍喝了口茶,那茶水還沒完全吞進肚子,夕顏老遠就聽到他的聲音,加快步子,彩雲英眉一豎,扶著夕顏,已經到了門口。
“簫劍,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彩雲快夕顏一步開了口,對著堂中的夏明旭福了福身子,看著簫劍的眼神明顯帶著不悅,不是不悅,那種眼神就好像看著一個傻子。
夏明旭坐在大堂正中,那人一身素白,西斜的晚霞似是特別眷顧那人,她的周身,金光耀眼,絢爛刺目,可那金色,卻不是皇宮之中那讓人窒息的金黃,反而讓人忍不住深陷其中,那些以往看了一眼絕不會再眷戀的瞧上第二眼的顏色落在她身上,卻像磁石一般,牢牢將你的目光吸引。
夏明旭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看著門口的夕顏,微微的有些失神。
站在夕顏肩上的軒玉頓時發覺了那灼熱的眼神,頓時安分了起來,一雙勾魂攝魄的媚眼帶著狐王大人濃濃的不滿,落在夏明旭的身上。
他受人之託,就必須忠人之事,其實他已經完全忘記了那人帶著脅迫的囑託,他心裡是這樣想的,已經有一個厚顏無恥的人和他搶顏顏,那個人已經很讓他吃不消了,處處被壓迫牽制,已經很讓他抓狂了。
但是那個人畢竟算是他的半個媒人,要不是他,他也不能在這茫茫的人海和夕顏相遇,他就不計較了,這個人,絕對不行。
軒玉站在夕顏的肩上,對著夏明旭,惡狠狠的叫了幾聲,帶著明顯的敵意,夏明旭驚覺失態,頗有些慌亂的收住眼底的痴惘之色,由近旁的小太監攙扶著,忽而想到方才的舉動,忙鬆開太監的手,在原來的位置坐下。
夕顏輕輕的撫摸著軒玉的腦袋,安撫著他焦躁的情緒,也朝著夏明旭的方向走去。
近了,近了,夏明旭看著那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以前比這還長的時間沒見面也未曾如此,這才不過三個月的光景,怎麼這思念就如此強烈呢?難道是因為已經習慣了?習慣了她在自己可以觸及的範圍之內的那種感覺了嗎?
夏明旭看著那張臉,那眉,那眼,那鼻,那唇,還是和以前一樣,可他卻覺得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比起以前,她的臉色好了許多,以前,每每瞧見她,她的臉色總是蒼白憔悴,襯得那雙眼睛越發的清亮凌厲,像是一把出鞘的寶劍,見著誰,都能刺上去,彷彿那個時候,全世界都是她的仇人,現在似是柔和了不少,那蒼白多了一抹豔麗的色澤。
今日的她依舊是一身素白,只是和平時的寬袖大袍不同,這件衣服就像是量身為她定做的一般,玲瓏的曲線,小腹——
夏明旭的視線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幽亮的眼眸閃過驚訝,擔憂,懊惱,還有其他重重複雜的情緒,像是團團揉在一起的細線,纏繞著,然後再也解不開,化為眼底的一抹暗光還有心底的一絲悵惘。
難怪,去的時候有莫青莫離,簫劍齊謖還有彩雲,而回來的時候只有一直貼身跟在她身邊的彩雲還有精通醫理的簫劍。
這世上,能讓她心甘情願懷孕生子的,除了他,還會有誰?
消失了一年,他終究還是回來了?既然消失了,為何又要回來呢?
那落在小腹上的視線太過的灼熱,可燃燒之後卻又是像寒冰一般,那眼神,夕顏的眉頭微微的皺起,有些懷疑,她今日這樣做是不是正確的?還是,她應該再警告他一下。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亦或是想要我命的我先要了她的命,對於人心之術,說到底,她還是沒有學習的機會,越想越覺得自己看人的眼光比起夏夜白真的是差了好多。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