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瑜想要阻止,長孫燾接過她手中的包袱,向她解釋:“我知兄長今日回來,於是便告知蒼梧如果兄長來了,就請他過來這邊,這事兄長也在比較好。”
而此時,剛把雲斐丟進小倌館的司馬玄陌也來了:“不是說請我吃飯麼?飯呢?”
見氣氛嚴肅,且陸明瑜身上沾著血跡,他立即嚴肅起來:“怎麼了?這是?”
眼看事情到了這一步,陸明瑜只好把司馬玄陌請進屋裡。
於是,一群人圍著圍著雲斐,在外屋聽完那名被北齊人擄去的少女悽慘的一生。
白黎最先開口,他是真的很震驚:“所以,真的是雙生?只是不是那朵蘭花和瑜兒雙生,而是那朵蘭花的娘和瑜兒的母親是雙生?”
陸明瑜早已猜到這樣的結果,她的反應並不是很大,只是心情的複雜顯而易見。
司馬玄陌腦子還沒轉過來,眉頭緊緊地皺著。
卻是陸明邕深吸一口氣,開了口:“殿下,你還記得我入京城做質子前,阿孃和阿爹的那一次大吵嗎?”
長孫燾頷首,臉上帶著些許無奈:“記得,因為阿爹和一名北齊女子有接觸,阿孃吃醋了,還罰阿爹去睡馬棚。”
陸明邕垂著的眼瞼緩緩掀起:“其實那名女子是來給阿爹報信的,她說北齊來了個奇怪的秦人,竟攛掇北齊王南侵。”
“阿爹曾問過她身份,她只說自己是受命而來,而她的主子,是一位名叫雲敏柔的人。”
“阿爹自然不信這突如其來的訊息,於是便著手去查探,只是後來那名送信的女子突然沒了訊息,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因為查探的過程中,阿爹頻繁與那名女子接觸,才有了阿孃的怨氣。”
陸明邕看向雲斐,神情同樣無比複雜:“現在想來,你母親應該是因為送信的事被發現了,才慘遭丞相毒手。”
雲斐雙手捂臉,喉結劇烈滾動著。
雲敏柔……那是母親的閨名,母親至死都不肯說的名字,卻讓侍女告訴了毅勇侯。
或許母親除了存著取信於毅勇侯的心思,或許心裡也曾期許,毅勇侯會順著這個名字而來,把她救回大秦吧?
一切都連線上了。
他一直想不明白孃親的死因,但這麼多年都沒敢去查,因為每每觸碰此事,孃親倒在血泊之中,被棄屍荒野的一幕幕便會浮現在腦海中。
這成了他一生無法驅散的陰影,以至於明知母親的死必然有蹊蹺,他都不敢去查。
只是用了一年又一年的時間,策劃了後來的歸雁城一戰,為孃親報仇。
可當該殺的人都殺了,那些真相也隨之被埋藏。
卻沒想到,帶著他們兄妹在北齊艱難度日的孃親,卻還會冒死向歸雁城守將通報訊息。
原來母親這個弱不禁風的女子,竟然如此熱愛著大秦這片土地……
故鄉,從來不只是孃親一直想要回到的地方。
也是孃親,深深愛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