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被子望去,發現自己的雙腳還在時,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而那時候,一旁的長孫燾面龐憔悴,盡是倦色,但見她醒來的剎那,如釋重負的神情不似作假。
就是那個時候,她的一顆心亂了又靜,靜了又亂。
除了外祖父和母親,還有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小茜,從未有人會在她病時守著她,替她擔心。
那個時候,她就知道,這個男人表面上和所有人一樣,表露出冷漠無情的一面,但其實他有一顆,比陽光還要溫暖的心。
因為長孫燾的存在,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不再做夢了,上輩子秦臻的傷害,和她的軟弱無能,早已成為過眼雲煙,她已經不在乎,不在意了。
是長孫燾治好了她,拯救了她千瘡百孔的心。
回憶這裡,虞清歡擦去眼淚,也收拾了糟糕的心情——她信長孫燾,一年夫妻,兒時情誼,她們是生死與共禍福相依的人,是這天下最親的人,她絕對不能因為一封信和他人的三言兩語,就私自給長孫燾定罪,那對長孫燾不公平!
至少也要親口聽長孫燾的解釋。
想到這裡,虞清歡又理了理儀容,決定去為今夜之事出一份力。
前方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子,就算她不能做到更多,也總有她可以做的事。
至於那捅爛的衣裳,算是給長孫燾的一個教訓,誰讓他沒事盡招蜂引蝶。
阿六還在惶急地找主子救命,他趕去薛家時,楊遷的人已經撤離了,縣令的人已將整個薛家控制住,潛伏在薛家的北齊奸細,死的死,傷的傷,一條漏網之魚都沒有。
他上前問道:“大人,王爺去了哪裡?”
縣令恭敬地答道:“王爺聽聞珍璃郡主正孤身一人趕來鍾離城,擔心郡主出事,他去接郡主去了。”
阿六眉頭皺得高高的:“珍璃郡主來揚州做什麼?真是瞎胡鬧!”
縣令嚇了一跳:“六爺,慎言,那畢竟是郡主。”
阿六不以為然地道:“整天只知道亂來,哪有郡主的樣子,這次要是因為她誤事,她死定了!”
縣令覺得再談下去性命堪憂,連忙轉移話題道:“王爺真是厲害,在鍾離城短短時日,竟然揪出這麼多北齊奸細,而且還讓我們抓住了楊遷的尾巴,又做了件造福百姓的大事。”
在縣令的理解中,淇王出現在鍾離城是為了抓北齊奸細,而且他果真抓到了,不抓則已,一抓一大窩。
而那楊遷,應當是與薛家有什麼仇恨,選擇在今夜這個大家沒有防備的時候進攻。
要不是王爺慧眼如炬,提早發現了他們的意圖,現在也不會有這樣大的收穫。
但這楊遷也太可怕了,竟然悄無聲息地帶了幾百號人潛入鍾離城行兇,連他都沒有發現,要是楊遷對他有什麼意見,是不是也會率領幾百號人衝進縣衙抹他脖子?
而且今夜他帶了那麼多人去圍堵,也沒能抓到幾個楊遷的人。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楊遷根本不是一般的土匪頭子,不僅實力強大,而且還頗有帶兵的才能,手下的人也比衙門養的那些人手還要能幹。
縣令越想越覺得脊背發涼,他擦了擦冷汗,更堅定了抱緊淇王大腿的決心。
因為這事必須得依靠淇王,他根本解決不了,丟了官事小,丟了命就不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