逶迤,撥開兩旁的花葉,陸明瑜忍不住笑了起來:“笨死你了,連船都不會撐。”
長孫燾袖子一撈,露出精煉壯碩的手臂:“胡說,你夫君的手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區區小船,難不倒我。”
陸明瑜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卻因為船體晃動,整個人栽入長孫燾的懷裡。
長孫燾唇角挑起,綻開一抹笑意。
他摟住懷裡的人,湊到陸明瑜的耳邊,柔聲道:“我若撐船的技術太好,怎會有溫香軟玉投懷送抱?”
陸明瑜搶過長篙:“再得意,小心船翻了。”
長孫燾索性把長篙交給了她,躺在了小船之上。
他把頭枕於交疊的雙手,眼底盛滿漫天繁星,隨即又裝滿了那道划船的倩影。
荷叢深處,人聲漸匿。
只有一葉扁舟,一竿長篙,還有一站一臥的兩人。
在夜月薄紗下,在滿天流螢間。
含情脈脈,四目相對。
長孫燾伸出雙手:“晏晏,抱。”
陸明瑜放下長篙,整個人撲進了長孫燾懷裡。
小船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左右搖晃,好半天才穩住船身。
陸明瑜躺到長孫燾身邊,枕著長孫燾的手臂,與他一同看向璀璨的星河。
月色灑在湖面,清亮如一面鏡子。
漏進花叢荷葉的月光照在長孫燾如神只般的面頰上,他偏過頭看向身側的小妻子,問道:“良辰美景在前,而我伴在身側,你還忍心回憶從前麼?”
“你再好也沒有回憶甜。”陸明瑜說完,一頭扎進他的懷裡,咯咯地笑了起來。
長孫燾一臉哀怨:“成親才幾年,你就已經厭倦了麼?”
陸明瑜在他懷中點點頭:“嗯,膩得不得了。”
長孫燾攬住她的肩膀:“我也膩得不得了,不過是讓你給甜的。晏晏,明明朝夕相處,我怎麼還是覺得不夠?”
陸明瑜仰頭,雙指捏了捏他涼如白璧的下頜:“你我在一起相處的時間,說多很多,說少卻很少。”
“因為事情總是一件接一件,而我們都在各自忙碌,處理不完的公務,操心不完的孩子……”m.qqxsnew
長孫燾扶住她的肩膀,把胡亂動彈的她禁錮在自己懷裡:“晏晏,我很多時候都會想起,當我們闖入彼此生活時發生的點點滴滴。”
陸明瑜放開長孫燾的下頜,手指把玩他腰間的玉佩:“我也經常想起呢。”
彼時的他們,就像情竇初開的男女,心底悄悄烙下對方的影子而不自知。
總是憋著一股勁和對方較量,而那油然而生的溫柔,卻無孔不入地滲入生活的每一個細節中。
從最初的忌憚,到互相信任,再到互相扶持依賴。
他們也曾像少不更事的人,從這場瀰漫著苦味的關係中翻找糖果。
直到互相確認對方心意的那一刻,就好像擁有了全世界似的。
但是時光的作用,便是沖淡一切,包括深沉的痛苦與濃烈的愛意。
最初那種轟轟烈烈的感情,似乎早已化作了柴米油鹽醬醋茶中最尋常樸素的一部分,所以才會使得他們總會想起曾經的點點滴滴。
想要在回憶當中,再次翻找當時那種感覺。
“晏晏。”
“昭華。”
夫妻倆同時起身。
最後,陸明瑜摟住了長孫燾的脖頸,在他耳邊輕聲細語:“我們之間的情誼並非消失。”
長孫燾摟住她的後腦,接道:“而是已經深\/入骨髓。”
夫妻倆異口同聲:“就像空氣一樣,它的存在被當成理所當然,不像功名利祿那般明顯,但卻是不可或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