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恣成自己進麻醉室，右胳膊縫了二十針，出來的時候，警察和他爹媽都在，許巍東在那裡說明情況。

沈夫人撲上來嗚嗚哭，還是護士說:“輕一點輕一點，縫針的肉快裂了。”

許巍東著實因為被沈恣成被連捅兩刀，嚇得慌張得不行，衣服上一片血跡叫他跟警察說得快要死了一樣。

沈司令和沈夫人嚇得要命，遭人捅了兩刀，人體那樣脆弱，什麼地方捅兩刀不得廢了。

在外頭沈夫人就一直跟沈司令吵，她覺得她兒子不論幹什麼都可以支援，沒有必要鬧成這樣，人書也不讀書，每天混在哪裡都不清楚。

再等警察通知就是被捅了兩刀。

沈司令滿臉愁容、無精打采地癱坐在外頭等病號的椅子上，彷彿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原本挺直的背脊此刻也彎了下來，整個人看起來像是突然間蒼老了五六歲。

再風光的爬得高的，算得上年輕的司令官，到自己小兒子被捅了兩刀也無力迴天。

帶沈恣成出來，警察神色凝重，他爸呆呆愣愣彎著腰坐在等病號的椅子上，他媽抱著他哭得撕心裂肺。

他恍惚地覺得，我是死了嗎？

週五晚上他們去做了筆錄，還找了皎皎，晚上因為到警察局，所以聞歆和姜兆年也一塊兒去了。

沈夫人攥著皎皎的袖子一邊哭一邊謝謝他，許巍東完全經歷了那事兒，把過程完完全全描述了一遍，但是當事人還是得重新說。

聞歆看皎皎回來的時候是有點心不在焉，沒想到放學經歷了這樣的事情。

沈司令和沈夫人又是感謝又是慶幸，後面沈司令放話說，以後有用的上的，能幫忙一定幫。

要是別的人家，說不定就欣喜若狂了，能讓司令欠自己一個人情，人家話下得那樣重，能幫得上的一定幫。

可是聞歆卻還是面色慘白，她還記得那時候三年級，皎皎失魂落魄地從警察局出來，她趴在聞歆的耳朵旁邊說:“媽，是我。”

這句話餘音繞耳地糾纏了聞歆幾年，她夢到監獄裡小皎皎蜷縮著，抬頭看她，夢到她呼喚著:“媽媽，媽媽。”

她揉著皎皎柔軟的髮絲:“皎皎，你還有爸爸媽媽，你不可以把自己陷入到危險的境地。”

宋祈生沒人疼，可是皎皎有，沈恣成有爸爸媽媽給他撐腰找場子，皎皎也有爸爸媽媽。

她的爸爸媽媽會心疼她，會擔心她。

晚上警察局做完筆錄之後，星期六沈司令和沈夫人帶著沈恣成去皎皎家登門道謝。

皎皎星期六也沒去市圖書館，聞歆摟著她睡了一晚上，皎皎看得出來她的擔心，星期六哪裡也沒有去，陪聞歆包了一頓餃子。

聞歆她們住的位於居民樓中間的平層有些簡陋，野貓在青草裡喵一聲拉長。

沈恣成大少爺不知道京省還有這樣的地兒，他拎著禮品，禮品下面厚厚一個紅包。

聞歆和姜兆年喊他們進來吃頓餃子，正好包了餃子，可以一塊兒吃，對於東北人來說，自己包擀皮，剁肉餡兒，包餃子，也算得上待客的禮節。

原本還擔心他們住大院會不會嫌棄，結果沈家三個人包括沈夫人，呼啦呼啦的吃了一大盆。

沈夫人抓著聞歆的說:“哎呀，多多來往，我們恣成要不是皎皎，可能那一刀都捅肚子上去了，那可救不回，真的是太感謝了。”

“他平時在學校裡頭不怎麼說話，回來保證了以後會好好學，之後我們請家教，皎皎一塊兒來吧，她們班主任說她到高三的知識都沒什麼問題。”

聞歆暈暈乎乎被沈夫人抓著手，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