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君珂昭告天下,因為後宮無妃,裁減後宮用度,節餘的銀兩,一部分用來提升官員三十年沒有上漲過的俸銀,一部分用來給今年遭受旱災的西南部賑災,並免西南賦稅一年。
文人們立即揮毫以贊之,做歌功頌德文字無數,其間提到皇后如何儉樸,一位細心的文士說,皇后所用巾帕都是舊的,被磨得十分平滑,可見皇后儉樸,如此可歌可泣。
這篇充滿了溫馨細節的小文一旦付梓,立即引起百姓爭讀和讚頌,對皇后陛下克己奉公充滿感激。
溫馨小文流傳的同時,皇宮裡,納蘭述翻著一批嶄新的棉質巾帕,對一群埋頭搓巾帕的宮女道:“搓,用力點搓,把巾帕全部磨舊再給皇后使用,她喜歡全棉的,但全新的全棉質地有點磨臉,不要因此傷了她的肌膚。”
……
原先納蘭述在御書房辦公,現在挪到了勤政殿,寬大的內殿裡擺了兩套桌椅,小點的那套是君珂的,現在很多時間她都坐在那裡,對著山一般高的奏章書簡認真加班。
“鵠騎要重新訓練,形成強有效的真正空軍。”君珂皺著眉頭,“但是銀子哪裡來呢?國庫開支現在維持基本平衡已經不錯了,畢竟打了好幾年的仗,再要掏這麼大一筆軍費,力有不逮啊……”
腦筋打結,瞟一眼山高的奏章,君珂兩眼發直地嘆口氣——雄心勃勃要搶權,要把納蘭述的事兒都攬到手,可是自己的工作效率太低了,這些東西,就算一批人幫著,不睡覺也看不完啊,難道過去三年,納蘭都沒睡覺嗎?
她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智囊團,就是上次那批文人,挑了一些踏實穩重,不願涉入政壇卻願意為百姓做些實事的,經過適當考察後留在身邊,這些人都是外地人,君珂將他們的親屬接到了京城,並安排了營生,他們自然感激涕零,不過這些文人在某些方面頭腦是很簡單的——比如君珂這麼做,其實只是為了更好地掌控身邊人而已……
這些人除了留幾個做秘書,其餘被君珂打散進入六部實權部門,要想掌控朝政,人力資源是關鍵,沒有自己的嫡系集團,無法支撐起令行禁止的效果。
一雙手遞了熱茶過來,她頭也不抬,“擱著吧。”
那雙手不動,熱茶向前遞了遞,君珂正想這姑娘怎麼這麼不知眼色,一抬頭,納蘭述含笑的眼眸,在熱騰騰的煙氣後氤氳。
“怎麼不去睡?”君珂站起身,接過茶,順手便把他按坐下來,“不是要求你酉時便睡的?”
“空閨寂寞啊。”納蘭述嘆息著坐下來,順手將她抱到膝蓋上,“被冷襟寒無人慰啊……”
“說得好像怨婦似的。”君珂反手抱住他脖子,“昏君,稍後妖姬便點你侍寢。”
納蘭述的手無聲無息撫上她的腰側,慢慢往下,“妖姬,最近這裡似乎大了點,是坐得太久了嗎……”
“流氓!”
“還有更流氓的……”納蘭述頭一低,君珂驚笑,身子向後一仰,百忙中趕緊揮手,低著頭的太監宮女們趕緊抿嘴悄悄出去。
珠燈沙影,玉帳絲幔,依偎的人影在光影中漸漸重疊,似要揉合一體,淺淺嚶嚀輕輕低笑,滿室生春……
君珂喘息著,漸漸有些動情,忍不住伸手去剝他釦子,納蘭述卻總是在要緊關頭,便淺笑微讓,不動聲色,他似情動,但舉止溫柔,總帶著點小心翼翼控制分寸的痕跡,這樣次數多了,君珂便有些詫異,覺得從她回來開始,在耳鬢廝磨間,納蘭總有幾分怪異,似乎疏離卻又不像,倒像帶幾分心疼幾分不安幾分猶豫幾分退縮,她很少感覺到納蘭述如此猶疑的情緒,不過這個念頭往往剛剛泛起,他便已經溫柔地用唇覆下來,她腦中一熱,便只剩了細細的喘息……
儷影雙雙,間或有呢喃低語,“……在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