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多留心他人經營酒肆的方法。此次出行,秀才選擇的是一些經營長達十年數十年之久的酒肆或者酒樓,能夠屹立不倒,定有妙章。”夏歌笑的話讓人很難不記在心上,蘇小小輕輕點頭。
兩人站在村子的十字路口等著,風已經有些熱,捲起塵土有股子泥土腥味,已經立夏。
“你欠我的荷香燒雞,好像可以做了,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初夏的荷葉,想想就美滋滋,不知閣下意下如何?”蘇小小打趣到,他可以忘,自己可忘不了。
這些日子,夏歌笑思忖如何加快蘇小小思想的轉變,讓她更多的把精力用在怎麼幫他復仇上面,而不是一門心思撲在美酒佳餚上面,但是蘇小小就像是一座堅固的堡壘,他的攻城毫無起色。
也許沒有經歷過蝕骨仇恨的人不會明白,那種看著仇人逍遙快活,自己卻過著見不得光日子的憤怒。每一次蘇小小似乎明白了,但是其實隔日便忘到九霄雲外,她的性格著實陽光了些,縱然知道人世間有灰暗的角落,也不願意去面對,似乎一顆透明的玻璃心,一眼望過去,能夠看見心裡所有的邊邊角角,讓這樣的人,去承擔他的仇恨,真不知是緣分還是捉弄。
夏歌笑明白這不是一個選擇題,沒有答案,見蘇小小提到荷香燒雞,剛想要說點什麼,朝兩人方向行駛過來的一輛非常簡單的敞篷牛車讓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一頭油光水滑的大黃牛,被一個農夫拉了過來,那不是村頭的黎叔嗎?秀才坐在後面的板車上算是怎麼回事,蘇小小傻眼,看起來所謂的“馬車”根本是“牛車”。
“掌櫃的,別愣著,請上車。”看來猜測得沒錯,蘇小小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穿的鵝黃色刺繡散花平口錦緞長袍,逶迤拖地的鏤花長裙,一副被皇上召見也不寒酸的打扮,她最好的一身衣服,咬碎壓根才跟阿娥成衣的掌櫃定的,差點問掌櫃能不能分期付款,就是為了出門別顯得太過寒酸。
現在居然要坐在牛屎還冒著熱乎氣兒的牛車上,可以坐人的地方象徵性稀拉拉的放著一些稻草,這待遇,真不知道是出門遊歷,還是逃難。
“秀才,我給你的銀子,難道不夠租一輛好點的車嗎?”控制不住頻繁蹙眉,身上這身衣服不是衝鋒衣,現在也沒有汰漬。
“掌櫃的,桃花村的馬車都被調去運兵器了,咱們將就吧!”秀才伸手拉了蘇小小上了牛車,找了稍微乾淨點的位置讓蘇小小坐下了。
一聽是軍工,蘇小小沒脾氣了,腦袋裡開始亂轉,開元八年絕對是太平盛世,並無戰爭,軍/工何以都調民用馬車來運輸了。
秀才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一邊囑咐黎叔可以出發了,一邊說到:“掌櫃的才來桃花村不久,有所不知,一直以來,在蓁胥王爺管轄下的十五個村落,四個鎮子,除了鏢局,一到五月馬車便會被徵用,給朝廷運送兵器,蓁胥王爺祖上是軍工起家,一路至今,已經是第五代了。”原來如此,蘇小小釋然。
“你咋不早說,早知這樣我就不穿這麼新鮮了,換身男裝不是利落灑脫?”雖然釋然,但是還是心疼唯一一套好衣服,被沾上牛糞。
秀才有些抱歉,側身說到:“最近光顧著修復酒窖,處理之前的賬目,若不是租車,完全忘了。”
看秀才的模樣,蘇小小再也責備不起來,只能怪自己臭美不成反蝕把米。
頭一回坐牛車,她不由緊張,開始緩慢行走的車輪,朝著酒肆斜上方的那條路滾去,三條岔路口,這是她唯獨沒有去過的路線了,坐穩之後開始好奇的四下張望。
隨著牛車的行進,她也找到了顛簸的章法,能夠穩穩坐在牛車上了,敞篷的牛車,能夠跟周邊美景零距離接觸,她感覺到了好處,慶幸不是馬車出行,發現美景多半雷同之時,蘇小小不再張望,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