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虎站了起來,“不知禹兄弟是行廚還是坐廚?”他一撩袍裾,虎虎生風的以腿為凳做了個坐下的姿勢。
夏芊鈺不由一愣,不成想他這麼大的肚子,還真就做得了這樣靈活的動作,真是人不可貌相。
“從柴桑行至江南,原當坐廚。”禹歌笑一揮衣襬,照著嶽虎的姿勢回敬了一個,姿勢瀟灑,絕無脫離帶水之感。
“可知這後面三幅圖上所供祖師爺?”嶽虎並未有任何的表情,一張圓若滿月的臉龐,表情肅然,分外認真。
夏芊鈺打量著這個寬敞的大堂,頗有幾分威嚴,三幅祖師爺的黑白畫像下是一張案桌,案桌兩邊有兩張紅木雕花靠椅。
沿著牆邊放著八張椅子,一邊四張。
離著八張椅子不遠處,放著兩個大架子,一個架子上插著兩排刀,各式刀具一應俱全。
另一個架子上,掛著不同作用的銅鍋,銅鍋下橫著放著兩把油亮亮的鐵勺。
所有炊具一應俱全。
夏芊鈺回過頭,已經聽見禹歌笑朗聲說道:“燧人氏,伏羲,彭祖。”
嶽虎並未停頓,“幾匹圍腰?”
禹歌笑雙手抱拳,鏗鏘有力的說道:“墩,爐,燒烤,籠鍋,冷碟,大案,小案,水案半匹,共七匹半圍腰。”
☆、198 對答如流
七匹半?
這話一出,引得嶽幫主,章主事和堂中所坐著的各位執事均是面面相覷。
大家互相交換著神情,神情中卻只透露著一個資訊,那便是不信!
章主事是個四十歲出頭的中年人,長得心寬體胖,神情嚴肅,板著個臉,如同欠了他米糠不還,一雙銳利的鷹眼,盯著禹歌笑半晌都未曾挪開。
他是號稱“江南一勺”的章東關,表字開賀,是江南一品居的掌勺,也是掌櫃。
章家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庖廚世家,夏芊鈺早有耳聞,只是沒想到今日在此得真人。
有點意思,夏芊鈺開始覺得有趣。
禹歌笑的“狂妄”讓章主事第一個感覺不滿,“誰封你的七匹半,老子身為一品居的掌櫃,也只敢自詡精通三匹,大膽後生,未免太過狂妄,居然自詡樣樣精通,簡直目中無人,太不將幫主以及在座的幾位執事放在眼裡了。”
好傢伙,夏芊鈺一愣,這章東關也太過分了,他大舌頭一擺,讓蒼月酒樓把在座所有人都得罪了。
“幫主問我的所學所會,我只是據實回答,並沒有半點吹噓的意思。”禹歌笑的聲音清冷,透著一股子令人的信服的魄力。
嶽幫主坐下,看來剩下的緩解便是主事來做詢問。
“能走几案?”
隨著這話一出,一把鐵勺衝著禹歌笑飛將過來,禹歌笑伸出一隻手牢牢接住,然後又將鐵勺接著巧勁兒打回了章東關的手裡。
朗聲回答道:“紅,白兩案。”
鐵勺在章東關手裡靈活的擺弄著。拉出好看的弧線,一把大勺輪的是虎虎生風,如同與雙手長在一起,無論如何擺弄,均不見任何掉落的頹勢。
坐著的幾個執事。面帶微笑,只差沒有拍手叫好。
夏芊鈺看著眼前的章東關,大有暗自較勁兒的意思,不由為禹歌笑捏著一把冷汗。
她只知道眼前的章東關是赫赫有名的大廚。
而身旁的禹歌笑,具體有多少真功夫,她卻不知道。
似乎所有的記憶。只剩下他做菜很好吃,還有他淒涼的身世和兩人對這個壓迫的反抗。
“紅案几爐,幾灶,幾鍋?”話音一落,身側的禹歌笑不帶一絲一毫的慌亂。再次穩穩的接住飛將過來的湯勺。
“三爐,三墩,三鍋。頭爐,二爐,三爐;頭墩,二墩,三墩;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