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捨得她的子穆哥離她而去呢?她緊緊地抱著子穆哥的健壯的腰身,把柔軟的軀體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那脊背上的綠色長裙被秋雨打溼,陣陣寒意向身上侵襲,她又怎能顧了許多呢?她把臉埋在武子穆的懷中,這是她第一次和男人有這種接觸,緊張、羞怯、激動、不安加上濃濃的離愁別意一起交織在心,她覺得眼前金花狂舞,彷彿連發梢都迷亂得有些發抖了,何況一位純潔少女呢?
就這麼緊緊地擁抱著,最後還是武子穆輕輕地掰開她的白嫩的手指,說了聲:“過不幾年,我就回來娶你。”她凝固的眼淚才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串串落下來……
迷糊中,嘉慶帝終於還是醒了。他一睜眼,猛見梅香裹著巾被蜷縮在床的一頭,獨自垂淚,心中當下一驚,剛想問個究竟,就聽武子穆在門口聲音抖地提高了許多,不忙不慌地答道:“子穆,到底出了什麼事呢?”武子穆道:“皇上,前面聚了幾十個人都要衝進客棧,被臣子給擋在門外,這會他們急著要進店,怕是因為趕道做買賣的因天熱口渴尋求借宿的。這會正跟老闆吵上了,老闆說店被我們全包了,可他們硬要進來歇歇腳。”武子穆說得極為平和,生怕驚嚇著嘉慶帝。
就在這時,便聽前庭的大門被拍得越來越響,似乎吵罵聲也傳進後院客房中來了。嘉慶帝感覺不對味兒,對武子穆說:“你去看看,朕過會就來。”一面說一面穿上衣服。抬眼看梅香還在垂淚,就俯過身子說:“香兒,沒事的,你是受了驚吧,為什麼不叫醒我呢?”
梅香只能強做出笑容道:“奴婢還不是怕驚了萬歲的安寢。聽得外面吵聲挺大,這裡又不是皇宮。”嘉慶帝摸出床頭的懷錶,見時針已指到已末午初,說道:“也該醒了,光顧著清閒了,皇后她們不知可用過午膳嗎?你也穿衣吧,叫皇后看見,朕倒沒什麼,只怕你又擔心這、害怕那的。”
這時,客棧門口的嚷嚷聲似乎要把整個房頂掀翻似的,一浪高過一浪,都是隨便地吃了點豆粥的皇后及數個嬪妃都從睡意中驚醒過來。因為皇后住的是最裡間,所以,當如妃起床時,看張明東正倚著躺椅半坐半靠地睡得正香,走到跟前,“啪”地一拍椅把,躺椅一個閃忽,差點把張明東閃掉下來。張明東睜眼一瞧是娘娘,連忙拾起拂塵,搭在胳膊彎外:“喲,娘娘醒了,老奴適才睡著了。”邊說邊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老奴這就去叫醒皇上。”如妃一聽就來氣,竟敢在自己的面前稱“老奴”,銀牙一挫,尖聲說道:“你這該死的狗奴才,也有你睡覺的份兒。快去給皇后端些清水來,我去叫醒皇后。”
張明東聽了,也沒言語,也沒有移動半寸腳跟,只輕輕彈了彈袍子上的灰塵,說道:“奴才是侍候萬歲爺的。”儘管復又改口稱自己為奴才,但這話讓如妃聽來極不舒服,又見張明東的身子微微後仰,大有重新坐下去的態勢,聲音抖地提高八倍,“好你個狗奴才,竟敢在娘娘面前稱耍起威風來。”一面說,一個急轉身,揮起玉掌重重地打在張明東的臉上,頓時,張明東的臉上起了五隻通紅的手印。
這一打一叫,把皇后也吵醒了。不多會兒,整個客棧的人都知道了前庭發生的事。宮中幾位膽小的宮女此時已有兩腿站不住,左右搖晃起來。在吵吵鬧鬧的人群,皇后注意到梅香站在一盤清水旁邊,靜靜地擰著毛巾,放到銅製的托盤中,端起托盤交給皇后,說道:“淑婢給皇后請安。”皇后一見梅香衣裳多少有些凌亂不整,知道皇上又在她身上動了手腳,心中湧出一股醋意,但沒表露出來,只是把梅香拉到自己的房間,小聲問:“皇上又欺你的身子了。”梅香若在平時,總是低頭不語,一副柔弱不振,深恐受責的樣子。可今天,梅香緊咬著嘴唇,深深地點了點頭。
皇后不經意地微笑道:“你不太願意?”梅香站在一旁不好說什麼呢?或許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她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