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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差不多了,靈前議儲。”怪不得這會子有閒情答她的話。

“既然你一擊不中,太子便會活著回來。”兮禾思及靈棺中的賀蘭雅,心下沉痛,這位公主心思純淨,她自嘆不如。又有些解脫,一擊不中,太子不會再給寧王第二次機會。

“若這靈柩中是太子,那就算他還活著,也不是太子了。”寧王用湯匙輕撥藥湯,似不經意地說來。

“那當然,他會是新皇。”

“也可能是個連曦京城都進不來的假太子。”

“你就這麼相信鎮守九城的安王殿下?”

“自然,他沒有理由開城門。”先是懿德皇后殺其母,後是鳳兮禾殺他女人兒子,安王夜承穆自然沒有理由開城門的,可是,這理由……萬一我有呢?兮禾心道,卻不與寧王爭辯,兀自轉了話題與他磨蹭:

“喝了這藥,我能吃些桂花糕嗎?”

“嗯?”

“明月樓今天做的,可以讓流蘇去買。”

“不行,你那丫頭不能出這個殿門。”

“那你使別人去買也成,好不好?”

“誰也不成!”

“那……算了吧。”

“藥快涼了,你自己喝,還是我餵你?”

“有解藥嗎?”

“沒有!”

“能不喝嗎?我就在這裡待著,哪兒也不去,什麼也不說。”兮禾覺得這人似乎還有點耐性,言語間雖無縫隙,神色裡卻隱著好氣又好笑的寵溺柔意,還有些想吃她下腹的渴望,她便小心拿捏他的限度,試著再得寸進尺一些。

“不行,明日辰時諸宮與內閣於靈前議儲,擬旨掌璽的女官須在場。”寧王欺身上來,抬手來鉗她雙頰,她趕緊說道:

“還是我自己喝吧。”接過藥碗,閉眼喝了。

……

那藥,果然有安神定驚之效,兮禾一夜無夢,在太極偏殿的軟榻上睡得香甜,再次睜眼,是被身體墜地的疼痛感驚醒的,未等醒神,一聲長劍擲地,一隻手鉗了她雙頰,一碗濃黑湯汁逼到她唇前,猛地傾碗灌來,她為喘氣,只得囫圇強吞了,待湯盡碗底現,那人才放開她,甩手扔了碗,但聽得玉瓷砸地碎裂的清脆聲響。

她坐在地上,就勢靠了身後的軟榻邊沿,一邊用衣袖擦拭嘴角藥汁,一邊抬眼打量將她拖下榻來灌藥之人,那人也學她的模樣,靠了軟榻席地坐下,像在解釋:

“一柱香後,你就能開口說話了。”原來是解藥,還以為這寧王爺半夜裡發了失心瘋,覺得她該死,拉她起來灌毒藥呢,不過,既然昨夜餵了啞藥,此刻,天光微亮,未及在那靈前議儲的眾人面前,驗證她的沉默服帖,又要讓她開頭說話,定是外頭形勢有變,也該有些變動了,只是不知,究竟如何?

破曉之際,太極偏殿,相砍相殺的兩人,沉默並肩,安坐榻前地上,一柱香功夫,剎那永恆,轉瞬即逝,寧王開口了:

“昨夜子時,大哥開城門,放西山鸞衛和東宮率衛入城,丑時,率衛軍控制寧王府,寅時,西山鸞衛攻下四道宮門,此時,已將這太極殿圍住了。”

兮禾聽他說得平緩,起初還不太留神,哪料聽到後來,形勢逆轉,翻天覆地。她一夜安睡之間,已是滿城廝殺,有人命隕,有人僥存,有人策反,有人倒戈,有人成王,有人敗寇了。她便眯了眼睛,看著他淺笑。

“鳳兮禾,我只想問你,你是如何做到的?”寧王看著那淺淺梨渦,有些恨意。

“呵,我被王爺囚在這偏殿之中,半條命懸著,有口難言,自保都難,能做什麼?”出來的聲音啞啞的,也有些惱意。

“昨夜,大哥親自巡鎮九城,在西邊時,見過一個叫木子安的人。”

“木子安?這名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