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耐心都被磨得差不多了。
當再次把一塊肉送到灸舞嘴邊的時候,灸舞別開了臉,這種痛苦他不想再受了,對不起,媽媽……
万俟菀似乎很沮喪,扔掉肉,煩躁地撓了撓頭,翻身也靠牆坐了下來。
灸舞又是一陣咳喘,胸口劇烈的疼痛令他難以忍受,掙扎著,顫抖著,卻又沒有力氣掙扎、顫抖,而且滿身的傷也不容許他大幅度的掙扎和顫抖……他覺得自己快要斷氣了。也許這樣也好,媽媽不再需要他了,他活著只會是累贅,倒不如就這樣走了。
万俟菀呆呆地看了灸舞一會兒,最後還是起身用樹葉做成鬥包來了一小鬥水,一滴滴,滴入了灸舞的嘴裡。
一點點,一滴滴,万俟菀喂得很小心,深怕又嗆到灸舞。
也許乾涸的嘴和喉嚨真的太需要水了,灸舞這樣一點點一點點吞嚥,居然也將那小半鬥水喝完了。喝過水,似乎好了很多,儘管呼吸還是那麼粗重,胸口還是那樣悶痛,但至少,沒有那麼痛不欲生了,他微微睜著眼看著万俟菀,眼神中透著感激。
万俟菀心裡也難過,伸手摸了摸灸舞的額頭,還燒著呢。現在怎麼辦?身上沒錢,怎麼送這孩子去醫院?而且,這孩子還一身魔性,異能醫院根本進不去,就是麻瓜的醫院也是種冒險。誰也不能肯定,哪個麻瓜醫院裡會絕對沒有異能行者的。而那些嫉惡如仇的白道異能行者,很可能還不容她解釋就會出手結果掉這個小魔的。更何況,她同樣沒法保證醫院裡沒有魔界出來的魔化人,尤其是麻瓜的醫院,更好偽裝,保鮮魔一套,誰也認不出誰來,可對他們來說,便無疑是羊入虎口。
万俟菀手撐著頭,重新坐了下來,現在怎麼辦?也許可以找以前的朋友。她的頭腦裡也闖進來幾個人的面孔,可是別人問起來怎麼說?這麼魔性深重的人是我的誰?她皺緊了眉頭,看向灸舞,幽幽問道:“你是誰?”
灸舞的心一顫,媽媽……我是你的小舞啊……你還是不願認我麼?
万俟菀從灸舞身上移開眼睛:“這裡只有我們兩個,所以,我們都誠實一點吧。我雖然不曉得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但不要再說你是小舞了。小舞不可能有這麼重的魔性的,小舞他肩頭有胎記,小舞他……是盟主……不會淪落成魔界……奴隸的……”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說得也很艱難,她並不想傷這孩子的心,只是實在受不了這孩子以灸舞自居,用兒子對母親才會用的目光看著她。
儘管万俟菀的聲音很低,可安靜的山洞中,灸舞卻一樣聽清楚了。聽清楚了,所以才有了那種把心硬生生絞碎般的痛;聽清楚了,所以才突然覺得現在這副**所承受的所有痛苦都那麼微不足道……現在他滿眼滿喉頭都是淚水,天旋地轉的山洞更讓他覺得快要窒息了。
万俟菀低著頭,她有些不敢看灸舞的表情,但話既然說到了這個份上,她總是要說完的,儘管她自己的心也痛得厲害,眼中也糊滿了淚:“對不起,不該這樣說的。只是,他們說你是為了我才……可我不相信……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也想得到神針嗎?這代價未免太大了……算了,這些都不重要了,我既然把你帶出了魔界,就打算要救你到底,但現在,我心裡沒底,我只是想要你一句實話,你是誰?我的小舞他又在哪裡?”
灸舞強壓下滿腔的悲痛,靠著牆才沒讓自己倒下去,他努力嚥下一口淚水,努力讓口詞變得清晰一點:“不用……了。你……說得對,我……不是他……我不……要……神針……我什麼……都不要……你走吧……謝謝你……救我出來……小舞……你就當他……已經死了吧……”他咳喘著,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把這幾句話說清楚,這幾句帶著賭氣的話,卻讓他的心更痛。他閉上眼,不想再看他的媽媽了。
万俟菀心裡也難過,她忽然疑心自己是不是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