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交貨?當此奇貨可居,江充打起如意算盤,預備將此人押入京城天牢,也好來做趟大買賣。
便是為此,安道京奉命押解暴徒,將之帶回北京。
“啟稟統領,那傢伙十天沒吃了,咱們可要給他些吃食?”
天色已黑,錦衣衛眾人圈坐火堆,各自烤火。耳聽下屬過來稟報,安道京頭也不抬,逕自怒罵:“放屁!給他吃多了鹿肉,難免長了氣力,到時跑出牢籠,你來擋啊!”
他咒罵兩聲,低頭咀嚼香噴噴的鹿肉,又加了一句冷笑:“活活餓死這兇徒,也算是替天行道,百姓會感激咱們的。”
那屬下聽了說話,便是一陣搖頭,道:“統領啊,臨行前江大人前細細交代,不是說要囚犯完完好好地回到京城麼?咱們可以揍他,卻不能真把這小子餓死了。”
聽了“江大人”二字,饒郡安道京閱歷無數,還是禁不住身子發冷,腦海中浮現出一張留著短髭的笑臉。那張臉平素總是笑得好生暢快,便連交代那句名言:“沒用的東西,拖出去砍了”,臉上總也是掛著那幅奸笑,那笑瞼如此詭異難測,好似要笑掉你的七魂六魄,一想便讓人心煩。
安道京回首望著囚車,那顆罩著黑布的頭顱,兀自孤伶伶地凸出車外,那“河北最快刀”一手拿著鹿肉咬食,一手提著寶刀防備,仍不敢掉以輕心,安道京哼了兩哼,只得道:“好啦!你就拿兩塊鹿肉過去,好好喂他吃了!”
眼看屬下走了過去,安道京咒罵兩聲,只管低頭吃肉,匆聽腳步聲響,一人走到自己背後,喚道:“安統領。”
安道京轉過身去,只見一條壯漢站在眼前,正是“午門斷頸爺”劉德。那“斷頸爺”虎樣身材,此時卻面露倦容,好似有話要說。
安道京知道劉德刑部出身,絕非自己下屬可比,自也不便失禮,站起身來,頷首道:“怎麼樣?劉兄有事指教?”劉德搖了搖頭,道:“安統領,說好三班守夜,輪流看守那囚犯,怎地方才陳制使過來吩咐,說你今夜另有要事,又不能輪守了?”
此行六十三人中,最內圈便是由三大高手聯手看管,這三人以安道京武功最高、地位最隆,但也以他行徑最懶,白日裡還好,黑夜裡若要他徹夜不眠,就近看管囚車,那可會要了他的老命。
安道京聽了劉德的說話,只哦了一聲,眯起了眼,一幅愛理不理的神氣。
劉德咳了一聲,把話又說了一逼,安道京拉緊衣領,打了個哈欠,訕訕地道:“你聽了,非是本官不幫忙,只因本宮身懷要務,每晚都要批閱公文,實在無暇監督,只有勞煩你兩位多擔待了。”
劉德睜著滿是血絲的雙眼,這番話十日前早已聽過,只因當時不便反駁,竟落得夜夜不得好睡,想起今晚又要扎針刺腿,苦熬那漫漫寒夜,他越想越氣,再也忍耐不住,當場大吼一聲,怒道:“姓安的!你少來這一套!我劉德屬刑部管轄,可不是你錦衣衛的下屬!你老這般散漫推託,回京之後,休怪我找趙尚書分說明白!”說著怒目望向安道京,竟是要翻臉了。
劉德猛一發作,遠處那“京城最快刀”立受感應,那陳旋三兩口吃完鹿肉,隨手把油膩往身上一擦,便也站起身來,惡狠狠地朝安道京瞪去。兩名同儕發作,安道京知道自己若要搪塞,可得找些新花頭,當下只是乾笑幾聲,卻沒回話。
劉德怒道:“怎麼樣?說好了三人輪守,你到底幹不幹?”安道京輕咳兩聲,雙手一攤,正要勉強答應,忽見屬下從身旁擦過,手上拿著烤熟的鹿肉,卻是要去喂薩魔的。
安道京望著鹿肉:心下忽起一計,當下一把拉住,暍道:“且慢!”
那下屬聞言停步,尚未問話,安道京急急把鹿肉搶來,跟著從懷中取出一包藥粉,全數灑在鹿肉上。那粉末色成黃褐,聞起來卻有一股清香,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