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貨快快閉嘴!要哭等滾出去再哭,別再惹人煩!”
一名女子尖叫起來,正是柳昂天的愛妾五夫人,只聽她叫道:“滾出去!貪生怕死的東西!給我滾出去!”霎時撲了上去,對著石憑又咬又叫,頗見瘋態。
石憑抓住五夫人,重重一耳光扇出,喝道:“侯爺死了,你們這些青樓賣笑妁妓女還神氣什麼?發你少奶奶的春秋大夢?去死吧!”石憑當眾打人,其餘幾名夫人慌忙去拉,七夫人尖叫道:“盧雲!盧雲!你快來啊!”
眾人驚嚇過度,一個個都有瘋狂之相,盧雲平日靜心養性,多讀聖賢書,此刻靈臺尚稱清明,神智自是不亂。他聽得叫喚,當下搶了過來,右掌撲出,便朝石憑身上擊去,左手閃電般探出,五指扣住他的右腕,功勁到處,已把兵刀奪了下來。
盧雲多年未與高手較量,但他精通內家拳法,畢竟不同凡人,果然三招內便已制服老將。他點住了石憑的穴道,把刀子交給了七夫人,道:“這人再有無禮言行,一刀殺了他。”
石憑又驚又怕,怒道:“姓盧的,你……你也和這賤人搞上了,對不對……你這下流東西……”幾名夫人聽了這話,無不朝七夫人望來。那元配的眼神尤其嚴厲。七夫人面色一寒,急忙縮到盧雲背後去了。
盧雲聽這石憑滿口無恥言語,忍不住眉頭一皺,順手點出,使封住了他的啞穴。
甬道狹窄,黑暗無光,道中又多是女流之輩,眾人挨挨擦擦,勉力前行。四周飲泣聲不絕於耳,讓人更加心煩。只是亂歸亂,那嬰孩卻始終不哭不鬧,看他睜著大眼,只在七夫人懷中探頭探腦,好似頗為好奇。盧雲心下大慰:“果然是將門虎子,這孩子如此驍勇,將來必可為侯爺復仇。”
又行一陣,地下溼淋淋地,兩旁牆壁甚是陰潮,看來密道挖掘入地,已深達護城河下。盧雲曾亡命天涯,見識遠過常人,自知京城防衛以內城、外城兩處最是森嚴,只要能順利逃離這兩處關卡,生離北京便有了希望。
約莫又走了半個時辰,一行人已至密道出口,韋子壯當頭領隊,側耳傾聽,不聞有啥聲響,便推開密道石門,緩緩爬了出去。盧雲此刻也已擠到隊前,一見韋子壯出去,立時豎指唇邊,示意眾人噤聲,跟著擺出“無雙連拳”的架式,只要門外稍有動靜,他便要趨前殺敵。
等了半晌,不聞異響,盧雲便也爬將出去,只見自己身在河岸,深秋夜寒,此際已是中夜,秋風吹拂河面,激起陣陣寒波。僥天之倖,此地已在永定河畔,並無追兵趕來。
遠處一間小屋,韋子壯正與一名老人說話,想來那人便是柳昂天安排的忠心部屬了。盧雲放落心事,便將柳府老小一個個接出密道。
眾人爬將出來,個個灰頭土臉,盧雲替石憑解開被封穴道,囑咐道:“大家同舟共濟,石將軍別再惹人心煩。否則休怪我下手不客氣。”石憑苦笑兩聲,只蹲坐在地,不言不語。
萬般悲苦中,一行人圍住柳昂天的元配,各自抱頭痛哭。眼下主公生死不明,那誥命夫人身為主母,自須拿捏主意,只是她一來年老,二來富貴,從未經歷風浪,此刻僅垂首飲泣,半天說不出話來。
盧雲遠比這些人來得鎮靜。他反覆踱了幾步,喚來了老管家,道:“你們帶得有錢麼?”
亂世逃難,第一要緊的便是拳腳功夫,此節倒不必多慮,以韋子壯的身手見識,便遇上十來個土匪,也能保住老小平安。除此之外,銀兩便是第二要緊的東西。這一大群逃難老小足有五六十人,每日裡光是要吃要喝,便是一筆花費,何況中間遇上州官羅唆、知府為難,不能沒錢打發。盧雲曾經流落四方,是以第一句話便問到要緊處。
那管家慌道:“走得好急,老朽也不知帶了什麼。”說著喚來一名家丁,取來一隻大包袱,眾人聚攏過來觀看,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