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定遠知道他所說的是實情,一時猶疑不決,少林僧眾見情勢緊急,哪容他細細長考,連聲催促他快走,不少官差搶了上來,要攔阻去路,都給少林僧逼開,伍定遠見不能再耽擱,猛一咬牙,轉身衝出。
陸清正怒道:“伍定遠!你這一生就算是完了!”
屠凌心見伍定遠即將走脫,忙衝上前來阻攔他,舉劍向他急刺,一名少林僧倒舉禪杖,替伍定遠接下了這招“劍蠱”,屠凌心狂吼一聲,舉劍亂劈,功力到處,那少林僧每接一劍,身上便噴出血來。
靈音見弟子有性命之憂,當下顧不得宗師身分,搶過弟子手上禪杖,運起神功,也是亂劈亂砸。靈音自始至終都是空手應敵,此時兵刃上手,威力更是驚人,一時間無人能近他十步之內。
靈音喝道:“你們還不快走!師父一會兒來找你們!”
少林僧眾與伍定遠奪過衙門的馬匹,幾名官差想要阻擋,都給他們三拳兩腳打倒在地,金凌霜與屠凌心兩人空自著急,卻衝不出靈音的攔阻。
眾人搶過馬來,往城郊奔逃。伍定遠坐在馬上,回首望著這個自小長大的涼州城,此去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再返回故鄉,忍不住心中一酸。短短几個時辰,他的人生遭遇了極大變故,一切全為了燕陵鏢局,伍定遠心亂如麻,不敢多想,只有夾緊馬腹,向城外奔逃。
眾人奔出了十餘里,後頭並無追兵跟來,少林僧便要等候靈音大師,一行人躲入了樹叢中。到得深夜,只聽馬啼聲響,正是靈音到了。眾人忙迎將上去,見他神情睏倦,顯然經過一番激戰。
伍定遠忙道:“大師,眼下狀況如何?”
靈音搖頭道:“老衲盡力脫身,一路從小徑繞道而來,才耽擱了這許久。依老衲看,崑崙山與陸知府絕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我們需得連夜趕路。”
伍定遠見靈音為了他,不惜放下少林神僧的身份,與他連夜逃亡,心中感動,道:“大師您為了我……”
靈音微微一笑,道:“伍施主為了燕陵鏢局出了這麼大力,老衲只是些許報答伍捕頭的恩情,施主莫再客氣。”
行了半個時辰,靈音沉吟道:“我們這般走法,到得明日,必然會被崑崙山趕上,到時他們人多勢眾,我們必吃大虧。伍捕頭,你是這裡的地頭,可知道這兒有什麼地方,能讓我們躲避數日?”
原來靈音與“劍寒”、“劍蠱”兩人激鬥,好不容易才脫身,深知崑崙山的實力,那“劍影”錢凌異不過是仗著兵刃詭異、招式奇特。但金凌霜與屠凌心兩人卻萬萬不可小看。尤其那金凌霜武功陰狠、內力悠長,江湖上已少有敵手,若再加個掌門卓凌昭與自己相鬥,恐怕一條老命要送在這裡。自己死了也就罷了,那伍定遠和這麼多弟子,全要陪自己送命,於心何忍?只有找個處所躲避數日,再行從長計議。
哪知伍定遠搖頭道:“我現下已成逃犯,舊日朋友也都靠不住。恐怕沒什麼地方肯收留我們。”
眾人頗感失望,正待趕路,伍定遠微有歉意,忽地想到懷裡有個錦囊,心中一喜,道:“大師父們且慢,我這有個錦囊,待我看過再說!”
這隻錦囊是白龍山止觀和尚所贈,要他在危難之際拆開,伍定遠取出錦囊,連忙開啟,只見裡頭有一張短籤,上頭寫道:“若待性命垂危時,速速東行三十里,鐵劍風骨應猶在,不負怒蒼結義情。”一旁畫著座宅子,寫著“鐵劍山莊”四個字,另有簡圖,指點去路。
伍定遠心頭一喜,說道:“此去東行三十里,有一座‘鐵劍山莊’,大夥兒當可躲在山莊裡,等待大援。”
靈音驚道:“鐵劍山莊?施主怎會識得李莊主?”
伍定遠把短籤遞給靈音,將止觀與錦囊等情勢說了一遍。
靈音聽後沉吟不語,伍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