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給我瞧麼?”
盧雲想也不想,隨手便把經書送了過來,胡媚兒接到手裡,心中一個興奮,尋思道:
“我現下要是發出銀針,一下子殺了他,這本書便是我的了。”
惡念甫出,正要偷偷殺人,忽聽盧雲道:“在下不善劍招,這本書姑娘若是喜歡,不妨拿去吧。”胡媚兒大吃一驚,武林秘笈價值連城,高手為求一套精妙武功,上天下海無所不求,這人豈能如此大方?她揉了揉眼,好似見到了什麼怪物,慌道:
“你……你自己不練麼?”
盧雲揹著身子,自在切肉燒煮,聽他道:“此書並非在下所有,不知是誰錯放在我的行囊中,本是無主之物。現下兵荒馬亂,我也無暇尋訪失主,姑娘於我有救命之恩,若是喜歡,不如收下吧。日後也好代我物歸原主。”胡媚兒聽他說得十分大方,不由得滿心迷茫,忖道:“這人與我萍水相逢,怎能這般好心?看他八成是錄了副本,再不便是在紙上沾了毒藥,卻來對付於我。”她冷冷一笑,自己毒功威力無窮,怎怕這些雕蟲小技,當下便展頁去讀。
書本開啟,紙面上卻是空無一字,胡媚兒氣得炸了,奮力去扯那本書,尖叫道:“空白的!你戲耍我!”只是那書不知是什麼質料所就,居然扯之不破,憤怒之下,隨手將書冊當作了銀針,狠狠砸向盧雲。盧雲慌忙接過,解釋道:“這書平常讀不出文字,那時我倒在火堆旁……”
耳聽盧雲叨叨絮絮,胡媚兒恨透此人的假好心,哪有心思多聽,當下連連咒罵:“住了!世上的人,口惠實不至,全是些騙徒!”氣沖沖地坐下,自撿兔腿嚼著。盧雲嘆了口氣,便也不再多說,自行回去燒水。胡媚兒邊罵邊吃,也是餓得緊了,竟把一盆兔肉吃得精光,眼看盧雲那盆兔肉完好未動,便道:“你在忙些什麼?難道不餓麼?”不待盧雲回話,自行抓了一隻香嫩兔肉吃了,來個先嚼為贏再說。
盧雲將那傷藥取出,分做了幾分,就著瓦盆燒煮。道:“這孩子還在發燒。這兩日萬萬不能斷藥。”跟著抱過了嬰兒,以熱水替他擦拭身子。胡媚兒見盧雲照顧嬰兒之法頗見熟練,全不似個進士狀元。她向來多與王公大臣交往,不曾見男人做過這等鄙事,不覺有些詫異,她乾笑幾聲,道:“你可乖巧了,連孩子都能養,誰要嫁了你,這輩子準是少奶奶的福份。”
盧雲望著灶裡的瓦盆,就怕吃火太過,竟爾碎裂。他微微嘆息,搖頭道:“在下的未婚妻是兵部尚書的千金,不缺下人服侍。”胡媚兒咬了一口兔肉,笑道:“你可傻了。下人歸下人,好漢歸好漢,越是英雄氣魄,女孩兒家越歡喜他們低聲下氣,殷勤服侍。”
盧雲搖頭道:“不就是吃飯飲水麼?誰來服侍都是一般,哪有什麼不同?”
胡媚兒哈哈笑道:“大大不同。下人替你辦事,看得是銀兩,英雄好漢替女兒家捶背煮飯,瞧的卻是真情蜜愛。越是鐵打的好漢,臉皮越嫩,姑娘我呀,也偏愛這幫人來服侍。”
盧雲想到了秦仲海,忽地心頭黯淡,忍不住道:“你錯了。這些英雄豪傑不是一般人,他們的內心剛硬得緊,女人情、兄弟義,全都捨得下。”胡媚兒啐了一口,道:
“傻子,民不鬥官,女不鬥男,要讓這幫熊虎低頭,可得花點腦筋。懂麼?”
盧雲見那水要沸滾,自將傷藥放入盆中,手提長劍攪拌,胡媚兒叫道:“喂!我和你說話,你別老是沒精打采的!”盧雲揹著身子,淡淡地道:“你說,我喜歡聽你說話。”
胡媚兒聽了這話,心下沒來由的一喜,登時笑道:“我說啊,似我這般弱女子,要讓真正的英雄豪傑俯首稱臣,可得用些手段。正面鬥不贏,側面挑不動,難道不能踩到他頭上麼?”
盧雲眉頭一皺,並未回話,胡媚兒媚眼生波,直是興高采烈,聽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