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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目不轉睛,生怕的不是磁骨碗有個不好,是擔心喂藥的人跟被喂的人。

伺候在旁的僕役們個個伺機而動,他們寧可冒著自己被燙傷的危險也不能讓親王府中的榮耀和貴客有任何失誤。

“你們統統出去。”藍非的命令使得神經繃緊的眾人差點跌跤。

“寶少爺!”大家異口同聲。

“什麼?”藍非一旋身,湯汁險險溢位碗沿。

大家一身冷汗。

“沒有,少爺有事一定要吩咐下人,我們就在外面候著。”

“哎呀,好羅嗦!”藍公子不高興了。管東管西,他又不是小孩,幹麼亦步亦趨,一堆跟屁蟲。

“他們走了,藥也被我吹涼了,現在慢慢把它喝完,對身體才好。”從小連根筷子都有下人幫他拿,現在要伺候人才知道不容易,藍非小心又小心。

無鹽再多的不情願都融化在藍非天籟一般的聲音和透明的笑靨裡,她不值得這樣的對待,受了人家的恩惠要用什麼來還?

“不要胡思亂想,你的腦袋後面也撞破一個窟窿,好在可以用頭髮遮醜,撞上的要是臉,破了相就真的沒人要了。”藍非細看她,一眼一眼又一眼,這麼近的看覺得她還滿入眼的,雖然本質的難看沒什麼改善,就覺得她沒初見時候連眼角餘光掃到都會教人無端生出額汗來。

“把藥給我,我能夠自己來。”她不想討論自己的容貌,一點都不想。

“你嫌我話多?那我安靜。”他作勢在自己的紅唇上打了個叉,又噱又可愛。

無鹽相信要不是身負重傷怕是會把傷口笑裂。

枸記、黨參、紅棗、當歸都是補中益氣的中藥材,熬著排骨或雞塊當茶喝喝,大半個月讓無鹽見了就怕。

“我聽洗秋說你不肯喝她燉的人參雞,你辜負她一片苦心喔。”藍非白衣白衫,玉樹臨風地踏進自己的房間。

無鹽從窗外的景緻回首,披肩長髮沒有刻意的梳攏反而呈現如舒捲雲般的蓬鬆,小女人的她有股慵懶寧靜的風韻,教甫進門的藍非怔了下。

“再好的東西,天天喝誰也受不了。”見他大搖大擺的進來,她還是不習慣,閒散自適的手腳侷促起來。

“說的也是,我有一回感冒就被她們逼著那不行這不行,慘得很哩。”他做鬼臉,那股委屈的模樣又好笑又可愛,讓人莞爾。

“還有啊,我小時候頑皮,奶媽又盯我盯得緊,有一天她硬逼得我要午寐,我騙過她後,為了不想驚動家裡的傭人決定從窗戶跳出去跟人玩蟈蟈兒,誰知道這一跳跳進後院的人工湖,淹死事小,整整一個月被關禁閉,差點兒又生一場大病。”無鹽聽得專注,當他說到淘氣處又想笑,調皮處有扼腕,一張本來少見表情的臉忽而轉睛,忽而罩著陰寢,淡淡的光采煥發流轉在她的五官裡。

“不如,我帶你去看差點兒淹死我的那座湖吧。”他一擊掌,想到好主意。

“可以出去嗎?我怕洗秋會跳腳。”她臥床的這段時間,膽子小又內向的洗秋突然變成老媽子,把她照顧得像什麼都不會的嬰兒,她相信不用過多久,她連自己生活的技能都會被剝奪。

無可諱言,像女紅煮食這類女孩家該懂的技藝她一樣都不會,長年跟著郭問走東走西,吃食都是簡單的乾糧,拿針,她行,不過此針非彼針,她學的是針灸治病,縫補衣服,抱歉了,她壓根兒不明白那密密麻麻的針腳是怎麼穿上衣料的。

不懂女紅,無鹽一點也不生憾,不見得會穿針引線的才是好人家的女兒、能養活自己更是重要。

“剛才我支使她做別的事去了,咱們偷偷溜出去,她不會知道的。”玩心又起,他也不在乎自己是主子,要有主子的威嚴權信,只道刺激好玩為前提。

無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