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個悶葫蘆……”
兩人的話聲漸漸遠去,涼亭後,戰南成沉默著,緩緩放下了茶盞,默然半晌,他直起身來,向外走。
跳得一頭汗的孟扶搖匆匆過來,見他要走,愕然道:“陛下怎麼便要走了?是微臣不好,不該自己玩的。”
“不干你的事,也該回宮了。”戰南成擺擺手,笑笑,道:“這夜太深,走夜路容易出事。”
“是。”孟扶搖立即乖覺的躬身,“屬下派一隊飛豹營兄弟送陛下。”
“嗯。”戰南成微笑看她,“換你自已的飛狐營吧,飛豹營經常在大內,也該換換班了,有時候,靠得太近的人,未必是好。”
孟扶搖一笑躬身,送他出門,眼見著戰南成匆匆離去的背影在夜色中消逝,良久,露出一絲飄忽的笑意。
那笑意浮光掠影,像一朵開在夜色中的有毒的曼陀羅。
……
三日後,驚天霹靂震翻京華。
當代天煞皇族中地位最尊的親王、掌握內廷外政諸般重要事務、陛下最愛也最信任的幼弟,號稱天煞鐵獅之門,不倒王爺的戰北恆,突然被執下獄!
八月十九,禁衛軍趁夜無聲包圍恆王府,迅速控制了王府所有侍衛,外廷中書大臣親自帶隊,對王府進行了查抄,並直奔已被關閉的舊日最受寵愛的小妾九仙居處,掘地三尺。
八月二十,恆王被執於天牢,虢奪王爵,獲罪待審。
豁拉拉大廈傾,油慘慘燈將滅,三天之內,禁衛軍緹騎如奔雷如烏雲,自大開的深紅宮門裡潮水一般瀉出,源源不絕的流入磐都親貴之族,他們四處出動,查抄餘黨,捉拿共犯,戰南成則頻頻下旨,以雷霆之勢,對所有戰北恆以往勢力可以涉足的機構軍隊進行調動清洗,而那些以往標明恆黨的,或者和戰北恆走得過近的,一個也逃不掉,磐都人心惶惶,籠罩在一片風聲鶴唳的驚恐氛圍中。
此案轟動磐都,戰北恆素來門客三千,廣施善緣,很多人意圖為其申冤,不料朝堂之上剛剛有人提起,戰南成便冷笑著扔下一堆東西——那是在王府內查出許多違禁物事和內用貢品,還有木偶人牲若干,上刻太子及今上生辰八字。
巫蠱大案!
所有人立即噤聲,滿頭冷汗的退了下去,歷朝歷代,巫蠱之案向來是不能觸碰的禁忌,尤其皇族,對巫蠱之術尤其忌諱萬分,一旦涉及,百死莫贖。
每個人心底都飄過一句話。
恆王,完了!
此案來得雷霆萬鈞,事前毫無風聲,恆王連絲毫準備都沒有,便已成階下囚,以往親信死的死換的換,他在京多年,雖然很多事務都是代管兼理,但這些年慢慢安插的人脈也不在少數,這些人大多受了牽連,但是,依舊令世人驚訝的是,和恆王走得最近的,連自己小妾都是恆王舊人的孟統領,竟然是唯一沒有受到牽連的一個,依舊安安穩穩的當她的統領,甚至還有更受器重之勢,這已經不是皇朝異數,大抵可以算是奇蹟了。
據說恆王之案掀起時,也有人彈劾孟扶搖攛掇恆王有不臣之心,不過卻被戰南成留中不發,彼時戰南成凝視著奏章,仔仔細細的將整件事思索了一遍,怎麼想都覺得,孟扶搖不可能於其中有手腳——九夫人當初這小子不肯要,是自已命令戰北恆賜給他的;自己那天去統領府完全是臨時起意,事先沒有任何人知道;而去府中看舞會時,孟扶搖再三邀請他進內堂休息,根本沒打算留他在花園聽見那段話,一切不過是巧合,有誰能擁有這般驚人智慧,將這許多巧合都算得一步不錯?
戰南成想了很久,都覺得憑孟扶搖那種人,怎麼可能設出如此草蛇灰線伏延千里的局?於是孟扶搖繼續安穩,做她人緣極好的新番統領,白日裡大營裡混混日子,晚上回家琢磨害人。
此時,天煞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