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魅身子僵了僵,悲痛的看一眼自己一塌糊塗的衣襟,幽幽嘆口氣。
遇見你,我也真好命,我也真……倒黴。
……
新花匠因為會種菜,被皇后看中留了下來負責教嬪妃們種菜,命人另尋好花匠給賢妃送去。
孟扶搖事先吩咐鐵成:“這事不用和戰北野說。”
鐵成板著臉點頭——他自從先前主子在暗魅肩上哭那麼一場後,便板著臉到現在,孟扶搖瞟他一眼,看見他臉上明明白白寫著:“又多了一個!”
嘆口氣,孟扶搖不想和這死孩子解釋,她沒心情。
隔了幾日,某日吃飯,飯吃到一半,孟扶搖“轟隆”一聲推翻了桌子。
滿殿陪她吃飯的嬪妃們嚇了一跳,齊齊丟下碗筷離開席面跪在地下發抖。
孟扶搖怒道:“這燕窩白菜做得什麼玩意?把燕窩做得像粉絲,白菜做得像青菜!”
眾人:“……”
御膳房總管太監苦著臉請罪……那個……燕窩本來就像粉絲啊……白菜和青菜本來也就差不多啊……
“火候不夠!水質不好!影響菜品的質量!”孟扶搖繼續發怒:“柴禾誰搬的?火誰燒的?水誰挑的?這款燕窩白菜,火候重要!要碧泉山上桐木劈柴燒成的炭,還得選十年左右桐木,要凝黛泉的水,還得是下游的,上游的輕浮美妙,泡茶好炒菜卻不成,這誰砍的柴挑的水?一吃就不對!”
御膳房太監抹冷汗……真是美食家啊……
“回娘娘,背木劈柴燒炭去宮外挑水,是新來的雜役太監小七,奴婢教導不力,娘娘恕罪……”御膳房總管太監回頭喝令:“傳那小七來向娘娘請罪!”
孟扶搖聽見太監兩字心就痛了痛,重重將碗擱下,轉頭對陪她吃飯的女人們道:“這麼難吃的菜,也不勉強妹妹們了,各自回宮去吃吧。”
妃子們如蒙大赦,趕緊放下裝著青菜白菜菜青蟲的碗,連連謝恩退了出去。
半晌,大開的殿門前,拉開長長的單薄的影手,小七低頭躬身走了進來。
孟扶搖盯著他的影子,撐住頭——她不能看,看了就心痛。
都是自己,任性個什麼勁呢?和一個孩子較什麼氣呢?這個玩笑的後果,也忒慘重了。
眼角瞄到地面上慢慢鋪開的影子,這孩子這幾個月吃了多少苦?她紀得他以前從不低頭,永遠大步走路,永遠斜著臉桀鶩的看人,戰北野的命令也敢不聽,如今,是什麼教會了他低頭躬身,這般在世人之前俯低脊樑?
那個純淨如一絲雜質也無的天然寶石的孩手……是誰讓他明亮無痕的內心,添了塵世風霜的礪痕?
“啪!”
一個清脆的耳光驚得宮人們齊齊一跳。
孟扶搖抬起頭,熱淚盈眶的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道:“這寒冬臘月天氣居然還有蚊子,怪哉!”
鐵成扭轉臉去,默默不語,安子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下孟扶搖和小七。
孟扶搖盯著小七,吸吸鼻子,仔細觀察著他的步伐,聽鐵成描述,他進門之前小七已經掙脫,但是到底是在什麼情況之下掙脫的鐵成也沒來得及搞清楚,有血……到底傷到什麼程度?看他走路實在看不出端倪,也不能從時間上推斷小七傷情——別人受這種傷害是要休養幾個月,但是小七這種狼母餵養大的一身傷疤的悍將,沒有什麼傷可以讓他倒下超過七天。
看看不出,問不能問,孟扶搖幾乎要瘋了,她只好向老天禱告:“賊老天你要厚道點,你不厚道我天天罵你全家——”
賊老天不怕她罵,堅決不給她任何提示。
小七卻不知道她這一刻百爪撓心,徑自走到她面前,默默注視她半晌,然後脫下外衣,伸手從背後取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