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你,倘若連朝中一品大員都收受賄賂。底下的人會如何看待?——想必是上行下效……”
聽著梁丘舞這一番話,謝安苦笑之餘。暗叫不妙,因為從梁丘舞的口風不難聽出,她似乎有意要將這筆賀禮送還原主。
想到這裡,謝安心中暗暗叫苦。
姑奶奶,要不要這麼清高啊?不知道為夫都窮地叮噹響了麼?
就在謝安苦笑之餘,長孫湘雨走了過來。右手玉指輕輕劃過一隻紅漆皮的木箱,似有深意般說道,“小舞妹妹的話是不錯,姐姐佩服,只不過嘛。未曾考慮周到……”
儘管有些惱怒長孫湘雨口無遮攔地直呼自己為'妹妹',可梁丘舞倒也不想當著苟貢、錢喜以及府上下人的面與她爭吵,皺了皺眉,不悅說道,“此話怎講?”
長孫湘雨微微一笑,頗為平靜地說道,“正所謂水至清則無魚……小舞妹妹亦久在朝中為官,應當清楚,賄賂這種事,我大週數百年屢禁不止,非是一、兩人可以扭轉……”
彷彿是聽出了長孫湘雨話中深意,梁丘舞不悅說道,“別人我不管,我的夫婿,便不能收!”
在謝安暗自苦笑的目光下,長孫湘雨撇嘴說道,“小舞妹妹的意思是,你的準則比安哥哥的仕途更重要麼?”
梁丘舞聞言一愣,不解問道,“這話什麼意思?”
長孫湘雨輕笑一聲,語氣平淡地說道,“倘若安哥哥僅僅只是九品、末流官員的話,收不收都無所謂……但是,安哥哥日後乃朝中刑部尚書,不出意外,日後少不了各品、各地官員送上的禮物,倘若安哥哥拒之於外,名聲倒是好了,但是其餘之事呢?”
梁丘舞聞言眼中露出幾分為難之色,雖說她腦筋並不如長孫湘雨活絡,可終歸也是久在朝中為官,理所當然也清楚一些官與官之間的事,因此,倒也不難理解長孫湘雨所說的話。
畢竟大周官員中,清廉的終究是少數,其中大部分,私下裡也有收受賄賂的跡象,這一點,連朝廷都心知肚明。
確實,冀京的高層官員收受的跡象相對較少,就拿謝安的岳丈長孫靖來說,此人亦是如梁丘舞那樣耿直,從不收受賄賂,可要知道,他的身後是長孫家,是深受皇室器重的長孫家。
還有工部侍郎王遊,他何以能面不改色向謝安送出那份豪禮?原因在於,他背後的王家,亦是冀京富豪世家。
這些在朝中位居高位的世家子弟所具備的共同點就是,他們並不在乎錢財,因為他們家中富裕,他們想得到的,只是地位以及名聲而已,這也是大周朝廷之所以數百年重用世家子弟的原因之一。
正應了那句話,當家中的錢財多到一定數額時,錢的多少,也就只是一個數字而已,要不然,為何冀京朝廷的重臣很少有出現挪用公款的事?
對於那些家財殷富的世家子弟而言,錢財只是供他們與上官拉近關係的道具而已,而事實上,似謝安這樣出身寒門卻身居高位的官員,在冀京少之又少,梁丘舞、長孫靖、文欽、王遊、孟讓,哪個不是世家子弟?
啊,冀京的官員,有多達九成九是不需要依靠俸祿或者下面官員的孝敬過活的,因為冀京的世家中都有專門的族人組成商隊賺取銀子,殷富家族,但是呢。倘若有下面的官員送上銀子,一般而言官員並不會拒絕。
一來是不要白不要,二來嘛,這也是一種與轄下的官員溝通的方式。
你收了銀子,底下的官員就心安了,他們會覺得你好說話。會覺得你把他們當成了自己人,而反過來說,倘若自恃清高回絕了下面官員送上的銀子,那麼,那些官員便會另找途徑,於大局而言,無絲毫改變。
一句話,你不收,總有別人會收。這冀京的官員,又不止你一個。
別以為京官便高人一等,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