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進入彭澤郡,追趕太平賊軍!”
話音剛落。帳內眾大梁軍將領贊聲連連。
“不愧是大人,那太平賊軍果然是打算從廬山以最短路程撤回荊州!”
“馮何那傢伙了不得啊,竟然還能比漠都尉早兩個時辰抵達了廬山……”
“這不廢話麼?馮何那傢伙率領的是騎兵,賊軍皆是步卒,這要是都追不上。叫馮何回老家種地瓜得了!”
“哈哈哈!——過了廬山,地勢開闊,縱然太平賊軍有三萬五千之眾,馮何那傢伙亦能咬死其尾巴!或許,用不著我等動手,單馮何那九千騎兵就足以將賊軍擊潰!”
“說的也是,賊軍六戰六敗,可以說幾乎已是戰意全無呢!”
“嘖!叫馮何那傢伙撿了個大便宜!”
“那當日你怎麼不去?”
“誰曉得戰況會變成這樣?——本來是出營吹冷風的苦哈哈差事,轉眼就變成首功了……”
“這就叫命!——任命吧!”
傾聽著帳內眾將驚歎、惋惜的話,梁乘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一回頭,不經意瞧見謝安滿臉疑慮,下意識問道,“大人,怎麼了?”
“有點不對勁啊……”目視著行軍圖,謝安皺眉問道,“湖口距彭澤郡內廬山,路程幾何?”
“這個……”帳內眾將面面相覷。
而就在這時,帳內有一人沉聲說道,“湖口距彭澤郡內魯山,路程六十里!”
包括謝安在內,帳內眾人下意識地轉頭望向角落,卻見那裡站著一名身披鎧甲的將領。此人並非是大梁軍將領,而是原彭澤郡知府於瀝麾下軍丞,亦是那四千彭澤軍的實際領兵者,張益。
可能是注意到了帳內那份鴉雀無聲的尷尬窘迫氣氛,張益朝著謝安抱了抱拳,沉聲說道,“尚書大人莫怪,末將只是見諸位將軍不曉此間地理,是故方才斗膽插嘴!”說著,望了一眼帳內神色詭異的眾人,咬牙說道,“尚書大人明鑑,於瀝那賊子苟通賊軍之事,我彭澤郡府衙上下實在不知情,郡中兵將更是無辜,那日末將只聽於瀝那賊子謊稱欲出兵援助尚書大人,卻不想那賊人竟是為賊軍方便行事,欲加害尚書大人!”
謝安點了點頭,畢竟從彭澤兵在得知事情真相後恨不得將那於瀝生吞的憤怒看來,謝安並不認為太平軍能夠徹底控制一郡,充其量也只是收買了像於瀝那樣地方上的首官罷了,但是為了謹慎起見,謝安還是不打算動用那四千彭澤兵,以免這其中還有太平軍的內細。
至於這張益為何在帥帳,只不過是謝安不忍這位將領連日來幾番跪叩在帥帳外,幾番請纓願為先鋒,只為於瀝那一事,想代彭澤郡向朝廷將功贖罪。畢竟此事若是上報到朝廷,哪怕彭澤郡軍民不知情,恐怕亦要受罪不小,要知道於瀝犯下的可是叛逆從賊謀國的不赦重罪。
細思片刻,謝安輕笑說道,“張益將軍莫要過於拘束,本府亦相信。彭澤郡軍民皆是我大周臣民,似於瀝那等敗類,總歸還是少數……來,張益將軍且上前幾步,本府有話問你!”
“是,尚書大人!”張益抱了抱拳。上前幾步,站在了眾大梁軍將士為他讓出的位置上,繼而感激地朝著那些位將軍抱了抱拳。
“張益將軍,方才你說,湖口距彭澤郡內廬江,僅六十里左右?”目視著張益,謝安沉聲問道。
“大致如此!”張益點頭回答道。
“不曾有差錯?”
“大人明鑑!”
“……”謝安深深注視著張益,後者毫不退縮地與謝安直視,神色坦蕩。毫無躲閃之意。
滿意地點了點頭,謝安微微吸了口氣,望著行軍圖皺皺眉,緩緩說道,“倘若張益將軍所言屬實,那太平軍依然還在廬山附近,就有點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