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鮮血順著劍刃往下淌,然而魏虎卻渾然不覺。
鋒利的劍刃非但割破了他手上的皮肉,而且深深陷入其中,卡在了他那略顯青白的指骨上,那刀刃摩擦骨頭的咔咔聲,不禁叫人感覺毛骨悚然。
“??”趙誠驚呆了,很難想象也算是身經百戰的他,這會兒竟然會被一個將死之人嚇地全身發軟,雙腿難以動彈,眼睜睜看著魏虎緩緩地撲上來,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啊——!”趙誠痛嚎一聲,強烈的劇痛總算是讓被魏虎嚇愣的他回過神來,在一腳將魏虎踹翻在地後,他捂著受創的脖子連退幾步,用顫抖的手指指著倒在地上的魏虎,驚駭莫名地吼道,“殺??殺了他!”
在從旁,趙誠麾下的兵卒面面相覷,愣是不敢上前,畢竟此刻的魏虎簡直就像是從地府幽冥血池中爬上陽間的厲鬼,怎麼看都叫人感覺心驚膽戰。
“老子自己來!”見麾下士卒一動不敢動,趙誠又驚又怒,一把奪過身旁一名士卒手中的長槍,狠狠戳向那依舊伏在地上爬不起身來的魏虎的頭顱。
要知道眼下魏虎僅憑一口氣支撐著,哪裡還有擊退趙誠的實力?然而就在此時,忽聽從旁響起一陣暴喝。
“趙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傷我家魏帥!”
伴隨著那一聲暴喝,轉角殺出金陵太平軍將領王威來。幾步上前,憑藉著手中兵器,險之又險地擊退了趙誠手中長槍,幾乎於千鈞一髮之際救下了魏虎。
“王威?”趙誠收槍後退了幾步,仔細估算著王威此番帶來計程車卒的多寡。
趁著這個機會,王威連忙扶起魏虎。然而魏虎的視力似乎已然不足以認出眼前扶他起身的將領乃他麾下大將,漸漸已無光彩的眼神閃過陣陣兇光,用鮮血淋漓的右手抓向趙誠。
見此,王威連聲喊道,“魏帥,魏帥?是末將啊,末將是王威啊!”
連喊幾聲魏虎這才有點反應,半伏在趙誠身上氣喘吁吁,旋即。他用沾滿鮮血的手指指向已被熊熊烈火所籠罩的城守府,咿咿呀呀也不知說了些什麼。
也難怪,畢竟魏虎方才為了振作自己意志死命咬著舌頭,由於人將死時痛苦逐漸轉弱,他咬地程度愈加用力,以至於他的舌頭早已血肉模糊,如何還能說得出話來。
“魏帥?魏帥?您……您何以會傷重如此?——您……您想說什麼?”扶著魏虎,王威虎目含淚。雙手顫抖不已。
擺了擺手,魏虎指了指自己。旋即又指了指城守府,儘管他很努力地想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但遺憾的是,舌頭受到重創的他眼下卻比啞巴還要不如。“您要入內?——不可啊,魏帥,府內皆被火勢所吞沒……”王威雖然沒弄懂魏虎想要入府去解救枯羊的迫切心意。但終歸還是能從魏虎比劃的手勢中弄懂魏虎打算進入城守府的心思,因此連忙勸說。
“呼哧——呼哧——”
魏虎喘著粗氣望著王威,或許他意識到自己的意志正在他於王威浪費時間的時候逐漸衰弱,或許他是不耐煩再與王威比劃手勢,他一把推開了王威。跌跌撞撞地走向城守府。
“魏帥!”
王威驚呼一聲,正要上前阻攔,驚見趙誠再度想對魏虎出手,面色一冷,提劍替自家主帥擋下。
“就這麼急著要去送死麼?——也罷,也省得我動手……”瞥了一眼魏虎消失在火勢中的蹣跚身影,趙誠冷笑嘲諷道。
王威聞言大怒,一面強攻一面喝道,“趙誠,你身為五方天將衛莊大人的部將,何以要協助叛亂的牛渚軍?!”
“這個疑問,留待你入陰曹去詢問閻王好了!”趙誠大笑一聲,提槍與王威戰成一團。雖然他畏懼魏虎,但這並不表示他畏懼王威,兩人的武藝也只在伯仲之間而已。
不過趙誠顯然遺忘了人在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