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徐常卻沒心情理睬趙誠,畢竟他來此的目的可是解救其主帥枯羊,又並非是給趙誠解圍。
“轟——”
城守府的門房終於坍塌了,酷烈的火勢一瞬間席捲了附近,儘管徐常迫切想要衝入其中,也不禁被那股火勢所逼退。
“快!救火,救火!”
無奈之下,徐常只能命令麾下士卒救火,然而眼前的火勢早已擴散,將整座城守府連帶著周邊的建築吞噬其中,又豈是短時間內能夠撲滅的。
“大帥……”
徐常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臉懊惱地用拳頭狠狠捶著地面,因為他實在想不出,在這等可怕地火勢當中,他牛渚軍的主帥枯羊憑什麼安然存活下來。儘管心中痛苦不已,但徐常不禁亦有些絕望了。
然而,那位跌跌撞撞闖入火海當中、拼盡一切也要將好兄弟枯羊給救出來的金陵太平軍主帥魏虎,他可還未絕望,哪怕當他來到那間大屋時,大屋早已坍塌了大半,而剩下的一小半,磚石已燒地通紅,可想而知這些磚石的溫度。
然而魏虎卻彷彿絲毫沒有察覺道到磚石上到溫度,一塊一塊地將遮蓋住酒窖入口的亂石扒開……
而與此同時,在底下的酒窖深處,枯羊正一臉驚色地站在牆邊,眼睜睜望著即將燒到自己這邊的火焰。
這處本來魏虎用來儲藏酒水的酒窖,眼下好比成了枯羊的催命符。別看酒窖陰暗潮溼,可那些潮溼的水分可都是酒氣,可想而知這邊的火焰會燃燒得何等旺盛。
'怎麼回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咣噹——!”
一聲巨響驚動了有些方寸大亂的枯羊,迫使他下意識地抬起頭來。
原來,那滲入地窖的火焰沿著走道上的酒水一直燃燒到了兩旁的木架,使得那些久被酒氣所蒸燻的木架迅速燃燒起來。繼而斷裂,導致木架上的那一罈罈美酒盡皆打碎在地,更為助長了火勢。
這噁心迴圈,使得火勢逐漸朝著枯羊所在的位置侵襲,那撲面而來的酷烈熱氣,叫枯羊面色一變再變。
不由他不慌,畢竟放眼望向這酒窖,此刻簡直猶如火海一般,恐怕地獄亦不過如此。
“來人!來人!”
枯羊死命地砸著鐵牢。試圖引起魏虎留守在大屋外的親兵的注意,他哪裡知道,魏虎此前留在那邊的親兵,早已被攻入這城守府的衛莊麾下部將趙誠所殺盡。再者,就算那些親兵還活著,枯羊在酒窖內的喊聲,也不見得能夠傳到地面上,畢竟眼下金陵城內可是相當的混亂。誰會在意倒塌的大屋底下是否還有什麼玄機。
喊了一陣卻絲毫未見外面有任何動靜,枯羊難免絕望了。
他知道。魏虎以及這座金陵城肯定是遭到了什麼浩劫,以至於魏虎分身乏術,不曾察覺到這邊的火勢。
還有一種可能,或許他枯羊的不詳預感驗證了,魏虎當真戰死在外面……
一想到這裡,枯羊只感覺心口有些發堵。輕嘆一聲倚靠著牆壁緩緩坐了下來。
梁丘皓、衛鄒、伊伊、謝安……
他的腦海中不由閃過一個一個熟悉的面容,有的已然亡故,有的尚活在世間。
'也不知姐在冀京過得如何……可曾想過我這個弟弟……姐夫為人不錯,值得深交,有他在。姐應該不會有何閃失……'
想著想著,魏虎那爽朗憨厚的笑容躍入了枯羊的腦海。
'那個蠢才!——早早將我放出去不就完了?這下好了……話說,你真的死了麼,阿虎?'
枯羊眼中流露出幾分哀傷。
而就在這時,枯羊突然聽到旁邊的鐵欄發出鐺鐺地聲音,他下意識瞥了一眼,旋即驚地倒抽一口冷氣,猛地跳了起來。
他瞧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