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終於皺了眉,盯著陳惠的目光已經越來越危險,刻意咬重字音:“有印象嗎?”這個老太太學不了乖,縱使是現如今,依然專橫驕傲的很。
陳惠眸色冷鬱,大有跟楚衍死磕的意思。
楚修文看不過去了,開口應了楚衍,只不過聲線陰冷,讓人不寒而慄,“他因為工作感染了腎病。”
已經過去那麼久的事情,楚衍提這些做什麼?還是說跟唐天瑜有什麼關聯?
楚衍補充楚修文的話:“因為缺失腎源,曾經差點命懸一線。”
楚修文看著楚衍,微微皺眉,“對,有這事。”他從未看透過楚衍,所以如今楚衍想說什麼,他還真是猜不透。
“後來腎源找到了,這才把少卿的命救了回來。”楚衍又說了一句輕描淡寫,看來無關痛癢的話,
陳惠因為楚衍之前的話,有些心緒不寧,如今哪有心思聽楚衍提及七年前的往事,頓時不耐煩道:“你跑題了楚衍,這些陳年舊事,你現如今說出來是什麼意思?”
楚衍眸色生寒,“奶奶,有沒有跑題,我會不清楚嗎?”說著淡淡的瞥了一眼陳惠,實在是目光太陰沉,就算是陳惠,也禁不住心頭打起顫來。
“……”陳惠不吭聲了,但眸光卻極盡幽冷,明顯有些不服氣後輩這般對待她。
“這兩者有什麼關聯嗎?”顧維忽然覺得惴惴不安,心跳甚至開始“砰砰”的劇烈跳動起來。
“給少卿捐獻一隻腎的那個人是我。”楚衍的話,分明輕言慢語,但出口瞬間卻帶著龍捲風侵襲之勢,又如春夏天際驚雷,煞氣逼人的同時,寒冽徹骨。
聞者莫不身體一僵,不敢置信的看著楚衍,他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顧維在巨大的震驚衝擊下,大步上前,抓住了楚衍的手臂,睜大了雙眸,呼吸急促:“楚衍,你說什麼?你把腎給慕少卿了?”
宛如一根長長的銀針狠狠的扎進顧維的心臟,以至於她每呼吸一下,就會牽起一陣痛徹心扉的疼。
“……還真是兄弟情深啊!”陳惠回過神後,先是冷笑兩聲,這才看著楚修文,陰陽怪氣道:“修文,你看到了嗎?這才是親人,割腎救弟,竟然可以隱瞞七年之久,我可真佩服你這個兒子。”也許該糾正一下,正確的說應該是養子。
“媽——”顧維驀然瞪向顧維,幾乎是下意識,她的聲音裡竟透出刀鋒般的冷厲,都什麼節骨眼了,陳惠竟然還這麼說話。楚衍是她的兒子,陳惠可以陰陽怪氣的暗嘲譏諷,她卻沒辦法等同視之。
大概顧維眼神太冷,陳惠抿著唇,陰霾的看著她,但好在並未吭聲。
顧維眸光再次落到楚衍的身上,痛心道:“楚衍,你怎麼能這麼做?你把腎捐給慕少卿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你至少應該跟我說一聲,如果你出事的話,你讓我怎麼辦?”
“腎已經割了,現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嗎?”楚衍聲音冰冷,透著銳利的傲氣。
“你……”顧維直直的盯著楚衍,臉色慘白,什麼表情也沒有,那雙跟楚衍太過相似的眸子開始有了隱忍的怨和憤,她恨自己的兒子,但又停止不了去愛他,所以這一刻,至少是這一刻,顧維寒心的同時,心窩處彷彿被人紮了一刀般,疼的她快喘不過氣來。
在他眼裡,他究竟有沒有把她當母親一樣來看待過?
楚修文眸色複雜,說不出來心裡是什麼滋味,只是緩緩開口說道:“難道你那段時間常常往醫院跑,原來不是看望天瑜,而是因為你身體不舒服。”
“豈止不舒服,我術後身體很糟糕,恢復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有所改善。身體大不如前,有時候未雨綢繆很有必要,於是我開始把我的精子存入了精子庫……”說這話的時候,楚衍無喜無怒,眼眸甚至因為太過漆黑,好比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