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話,為什麼聽在耳裡卻覺得很心酸呢?曾幾何時起,當年那個熱衷報效國家的人如今卻滿心仇恨,她的熱血一點點變涼,涼到再也不足以溫暖融化……而這一切究竟是誰造成的?
莫珂失神間,眼中已經溢滿了淚水,耳邊響起白素清淡的嘆息聲:“阿珂,你不該攔著我,那天我真應該把唐天瑜給殺了,殺她之心早已百轉經年。她以為一張親子鑑定就能逼我吐血嗎?我之所以吐血,是因為怎麼有人可以這麼不要臉,是誰給了她特權,可以在我面前蹬鼻子上臉?”
莫珂身體一僵,怔怔的看著白素。
白素目光溫和,一如經年,眼睛裡的光芒一掃之前陰霾,變得淡泊從容,沉靜如水。
白素之所以這麼看她,是因為白素把她當妹妹,當好友,當年少玩伴,如果她知道……
“啪”的一聲,溫嵐將毛巾狠狠的砸在吧檯上。
溫嵐心頭怒火燃燒,近乎咬牙切齒道:“改天我約那女人出來‘說說話’。”
“阿嵐,我和她的事情,你和阿珂都不要插手。”白素直視著溫嵐,雙眸裡蘊藏的堅韌讓溫嵐心生感慨,讓莫珂無地自容。
“文喜和尚曾經說過一句話,他說:修行三大劫,反被老僧嫌。”白素聲音空盈:“我跟他其實一樣,都被上面的人嫌棄,所以註定將要在趕盡殺絕中走上一條不歸路。”
無言的沉寂,溫嵐聲音沉窒:“你和閣下……真的就沒可能了嗎?”
白素微微一笑。
她的笑容一如既往清淺淡漠,但如果細看的話,那樣的笑容裡並非只有事過境遷,更多的則是冷靜和深重自持。
“我近來很少回憶過去,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死角,別人闖不進去,自己又走不出來,我們在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中,早已習慣把最深沉,最痛苦的秘密放在無人角落,不許任何人窺探和打量。楚衍說他從未負過我。但僅此一句話,其他的話,他什麼都不願意跟我說,於是我知道他心中藏了一個秘密。我和他都有秘密,就像你和阿珂,難道你們敢保證你們心中就沒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嗎?”白素淡淡的笑,話語間有一種讓人沉靜的力量:“我們身處阡陌紅塵中,每個人都有身不由己和無可奈何的時候,也許我們擁有的時候,有些東西正在悄悄的流逝和失去;也許我們放棄的時候,可能我們正在得到……遺忘,有時候可以讓人變得更堅強。”
愛一個人,她已經分不清楚該用心去愛,還是該用眼淚去愛。
也許他離開她,才能走的更好,才能活的更開心;也許明天過後,他依然是運籌帷幄的總統閣下,而她將會變成滿城通緝的殺人犯……
互不干擾,彼此不為難,自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如此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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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莫珂眼淚好像掉了線的珠子,哭個不停,溫嵐一邊勸她,一邊看著白素,無奈失笑。
那天,秦川來到她身邊坐下,良久沉默:“抱歉,我都聽到了。”
她垂眸看著桌面,眼神寂靜。
“姐,你知道的,如果你開口,我可以替你殺任何人,只要你開口……”
白素笑了笑,起身離開,沒有回應秦川的話,她可以在舊金山把自己的命交到他手裡,卻沒有辦法把仇人的命交到秦川的手裡。
因為,有些仇,有些恨,非她親自報不可,要不然奔騰不息,不得安寧的靈魂怎能得到寬恕?
那天,電視機裡,對國會來說消失匿跡將近一月的楚衍,終於迴歸總統府。
優雅冷峻的男人登上首都廣場講演臺,眾人視線隨著他移動,全都凝聚在他的身上。
“下午好,先生們,女士們!”
在別人聽來很俗氣的開場白,卻被他演繹的充滿了清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