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木陷入沉思,這樣的反應就不像是故作姿態了,難道還有其他原因不成?她嘆口氣,父親應該冤枉顧大少爺了,因為他沒有一點點作為兇手的自知,反而更像是在保護某人,他擁有著一個的寶貝,就算要犧牲掉自己性命也甘之如飴!
驚世駭俗的念頭一閃而過,憐木猛然抬頭看著瑜哥兒,直盯著他背脊發涼,“你趕緊去查查顧家長輩們有沒有得什麼嚴重的病,還有已經去世的,也查查死因。”沒管瑜哥兒的錯楞,催促著補充說道,“還有顧家夫人,就是被毒死那個,也查查她的孃家人有沒有得些奇怪的病什麼的。”
“好好好,你別趕我啊,我還沒喝口水呢~”見憐木又在瞪他,嘴裡雖抱怨著,卻也邁著步子急忙出去了,“真是沒有做妹妹的自知,使喚起哥哥來,都不帶心軟的,看看人家顧三小姐,對自己哥哥多好……”說到這兒,又呸呸呸了幾下,“我們可不會遇見這種事!”
初八到了,二太太帶著兒女們去三官廟還願,剛出府,一陣涼爽的微風輕拂著大家的臉龐,朦朧中隱隱約約看見,遠處的樹木長得更茂盛了!樹幹粗壯,葉片層層疊疊,緊緊地簇擁著,像一把巨型綠傘,撐在同州各處。
二太太的馬車行駛最前面,二少爺瑜哥兒騎馬尾隨,四少爺驊哥兒(二太太之子)乘一輛緊跟其後,八小姐要和大小姐做伴兒,所以合乘一輛馬車行駛在中間,三小姐也約上憐木合乘一輛靠後,有等級的丫鬟婆子們隨侍馬車,粗使的擠在後面馬車裡,左右均有護院開路,最後還載了滿滿一車獻給佛祖的貢品。
憐木高高興興的和憐雲登上馬車啟程,今日的三小姐身著淺藍色挑絲雙窠雲雁長紗裙,腰間繫一鏤空如意佩,右手腕上帶著檀木佛珠,正和憐木閒聊著,“妹妹,我就說你多心了。”
憐木也小小聲回應,“姐姐可是查了憐珺所有的進食?”
“暗地裡軟硬並施地將丫鬟婆子們問了個遍,列出了這個清單,你瞅瞅,”憐雲悄悄遞給憐木一張絹紙,“進一個月的,食材採集,怎樣烹飪,經過何人之手,用了多少,全在這裡了。”
字跡沉穩俊秀,憐木仔細看著,沒有任何不妥,收了起來,憐雲看著也沒有說什麼。
“妹妹,這上面,最可疑的反而是你送的食物了,仔細不要讓人做文章了。”
“姐姐說的是,我琢磨著應該是憐珺犯了夏困,又太挑食,”憐木真沒找出疑點,索性大大方方的認了錯,“是我太大驚小怪,倒勞煩了姐姐。”
“雖說我們也是擔心珺丫頭的安危,但姐姐也是有私心的,”憐雲掏心掏肺的說著,“這事要是真的,誰能保證下一個不會是自己?就算我們沒被下毒,這黑鍋估計也會讓我們這些沒娘疼的庶女們去背。”
“還是姐姐想的遠。”憐木驚訝於憐雲看得透徹,越發欣賞起眼前的人兒來,這位姐姐,似敵似友,謎一樣的人兒啊“我們也是針尖上過生活,不容易,”憐雲似有感觸般回憶著什麼,“如果府裡有著這樣一位心機深沉的人物,我們可就不能過上一天安心日子了,還不如早早嫁了省事。”說罷,俏臉微紅,“瞧我不害臊的瞎說,妹妹可別笑我……”
“怎麼會呢,”憐木打趣著,雙眸不由自主地如柳枝彎彎,“姐姐不過是春心蕩漾了一小會兒一會兒而已,妹妹我啥也沒看見~”
“你個死丫頭,叫你笑我~”鬧著鬧著,兩姐妹的馬車裡充滿童聲笑語去三官廟裡敬完佛祖,添了香油錢,上了供奉,廟裡的主持熱熱情情地安排了葉家內眷在廂房裡休憩。二太太和幾位小姐小憩在榻上,天氣炎熱,不一會兒就歪著睡著了。
憐木精神反而很好,搬了小板凳美滋滋地在廂房外曬太陽,吹著熱風,搖著喜鵲登梅扇,眯著眼享受著,那白玉扇墜兒一晃一晃地,很是悠閒。